吕泽文脸色平静,没有丝毫因为萧玄的话语而动怒,只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对着萧玄淡淡道:“萧公子,说话要讲证据,你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
“你!”萧玄怒极,吕泽文就像是一摊棉花纵然萧玄有再多力气也打不疼他。
秋天凉突然一把抓住萧玄的手臂示意让他冷静下来,然后看向吕泽文,眯起眼微微笑道:“吕公子你这话说的不错,说话要讲究证据,所以我就想请问你说延云是凶手,可有证据?”
吕泽文脸上表情不变但是心中却暗暗警惕,他虽然不曾与秋天凉打过太多交道,但直觉告诉他面前这假笑之人或许跟他自己是同一类人。
萧玄这种莽撞做事不过脑子的人吕泽文丝毫不放在眼里,但若是秋天凉,他心下自然就谨慎得多。
吕泽文稍稍吸了口气,指了指满地的叶片道:“这些叶片是学府里各位大夫制作而成的救命良药,原本应该敷在云飞身上,但是现在却洒落一地,显然是有人拿走了叶片想要谋害云飞。”
吕泽文又一手指向张延云的手心,目光却看向秋天凉,平静道:“而张延云的手心里就粘着一片绿叶,难道不足以证明是他拿走了叶片?”
“另外!”吕泽文见秋天凉不说话,口中更不饶人,缓慢却不容置疑地说道,“我就住在这间病房里,张延云行凶我是亲眼所见,我胸口的掌印也是拜他所赐!若非学府来人来的快,恐怕就连我都死在他手里了!”
“物证。”他最后指了一下满地的叶片。
“人证。”他指了指自己。
微微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蔑视,开口道:“还不能判定凶手就是张延云么?”
秋天凉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脸上的笑容也近乎要咧到嘴角。
萧玄知道,秋天凉眼睛眯得越小,脸上假笑越夸张,就说明他越不好对付。
“可是这一切,都是你一个人说的啊!”秋天凉突然大声说道,“一个人”三个字咬得很重。
吕泽文目光一凝,刚想说话,就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
“不,不是这样的……”一直被宗政仁钳制住的张延云突然小声开口,“人不是我杀的……”
此时张延云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似乎刚从一场噩梦中苏醒。
先前没有人相信他,体内小妖又再次捣乱,他差点就迷失在小妖的紫色火焰中了,幸好在最后关头听到萧玄怒斥群人为他辩解的声音,少年硬生生从噩梦中挣脱出来,浑身湿透,竟似乎真的经历了梦中那场雨一般。
“延云!”萧玄不管其他,跳到张延云身边想要把他扶起来,却只听宗政仁冷冷一声哼,整个人便被劲气震开,近不得半步。
“我靠!你还来劲了是不?”萧玄大怒,撸起袖管子。
宗政仁冷冷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张延云又开口了,他整个身子被宗政仁压迫地跪在地上,只能费力地抬起头才能看到吕泽文的脸。
张延云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努力说道:“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吕公子,你和董云飞住在一间屋子里,今天晚上就真的没有别人来过么?或者说,是你没有察觉到?”
“少装模作样了,叶片在你手里,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吕泽文眯起眼不急不缓地说道。
“叶片……对……凶手如果想杀董云飞必然会取走他身上的叶片……”张延云一愣,喃喃自语,“叶片……这叶片怎么在我手上……”
突然,张延云想起了什么,他的瞳孔骤然放大,豁然抬头!
吕泽文看到张延云的眼神,突然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果然,张延云终于反应过来了,他颤抖地想要直起腰背,盯着吕泽文的眸子一字一顿道:“吕……吕公子,凶,凶手是你!这叶片,是你刚才塞到我手中的!”
“对……我全明白了。”张延云大口大口喘气,胸膛急速起伏,显得有些激动,“我进房屋之前,你就已经把董云飞杀了!我进来的时候你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躲在床底!直到我发现董云飞身死大惊之下撞翻床铺的时候你才趁机从床底下爬起来,好让我以为是我把你撞下床的!”
“紧接着动静惊动了其他人,你情急之下拉着我的手拍在你自己胸膛上,并且顺势把藏在怀中的叶片洒了出来!”
“吕泽文!”
“明明是你杀了董云飞!”
张延云瞳孔放大,目眶欲裂,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陷害于我?!”
萧玄听明白了,气得大跳,拔起地上的黄金阔剑就要朝吕泽文头上砍去,嘴里呜呜啦啦咒骂着。
秋天凉也盯着吕泽文,叹了口气缓缓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若不一心想要致延云于死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叶片,延云恐怕还反应不过来。”
宗政仁的目光早已锁定吕泽文,虽然他不会因为张延云两三句话就断定吕泽文是凶手,但很显然他也开始怀疑起吕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