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五日,端阳城北城门外的宽阔官道上,尘土飞扬,大群人马缓缓而来。
为首是一群富商打扮之人,所乘之马一看就是从北域高价购来的良驹,北方鄂鲁尔帝国草原辽阔,所生马匹大多比其余三国高大健壮更善奔驰,但出售给他国时价格大都昂贵,非权贵不能购买。
在一行富商之后,则跟着一群穿着各异的修行者,这些修行者形态高矮各不相同,但是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上衣左胸口描绘着一个日月图案。
一行人浩浩荡荡大概百数左右,且神态凝重,为首几人更是面容冷漠目露寒光,显然不是来此做生意。
这百人之中,为首的是一位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胯下一匹阴山好马,眼里竟似乎没有一干守卫,神色漠然地自顾自驾马朝城中驶去。
守卫们虽然知道面前这群人身份高贵不可多加阻拦,但职责所在,仍旧持戟上前想要走个形式流程。
不料,那年轻人目不斜视,胯下良驹也似乎没见到两侧刺来的长戟,低头在主人的命令下缓缓朝前踏去。
守卫们脸色微微一变,彼此相视一眼后小队长命令众人停下,自己也收回长戟,抱拳躬身朝前走去。
虽然对方显然不是善茬,但若一句话也不问就让他们进去了,明日那革职令恐怕就要下到家中来了。
小队长朝前走了两步,刚刚站到年轻人身前,恭敬地想要开口。
年轻人身后突然有一人冷冷一哼,随即一道魁梧人影高高从马背上跃起,如雄鹰展翅,紧接着忽然掠下,速度极快,杀意也极快。
等到小队长和其余守卫回过神来,那大汉已经死死扼住小队长的咽喉。
“咔擦”一声,喉结碎裂,小队长瞳孔凸出,双腿一软,当即身死。
周围百姓惊叫一声,连忙慌乱散开。
那大汉丝毫意,随手把小队长的尸首扔到墙边,凶光四射的眸子狠狠扫过其余守卫!
谁还敢上前?!
“奶奶的,明明知道是我董家来人了,还敢盘查?岂不是找死?!”大汉冷冷一喝,神力浩荡,城门守卫不过地阶实力,哪里能撑住,一下子全部腿软倒地不起。
“纪布。”直到此时,端坐在阴山马背上的年轻人依然目不斜视,那死去的小队长他没有看一眼,摔倒在地的守卫们也没能让他看上一眼,在他眼中这些人似乎就根本不存在。
“公子。”大汉回头,双手抱拳,神力在双手肌肉上来回流转。
年轻人目视前方,轻轻摸着马儿的鬃毛,淡淡道:“把旗子展开,要不然……有些人装聋作哑,还不知道我们来了呢。”
“是!”大汉应下,走到自己的坐骑身旁,伸手取下马侧挂桶里的一件事物,然后走到一名跌倒在地的守卫身边,一掌将他拍飞,伸手夺过他的长戟。
紧接着轻声一喝,折断戟头扔了出去,将手中物事展开套在断戟长杆上。
他大喝一声。
猛然将长杆挥舞起来。
“哗!”
旗帜飞扬。
四周是日月图腾。
中间大大书着一个“董”字!
……
“他们来了。”临江学府门口,岳清风等一众长老站在门口,看着远处飞扬的董家大旗,微微眯起了眼。
董家,东周国第五大富商,身居长安,几乎垄断东周国战马业,是以这些人胯下才能都骑上一匹北域良驹,尤其是为首年轻人胯下那匹,高大神骏,乃马中神品。
今日董家要来,临江省刺史也需到场接应,此刻这位中年人正站在岳清风左手边,看到董家来势如此高调,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又听到刚才手下来报,董家人马在城门口竟然杀人立威,刺史的眉头皱得更深,只不过他虽是刺史,但手下人员实力实在比不上董家,董家作为全东周国顶尖势力之一,杀些小小守卫谁也耐他不得,朝廷也不会因此就与董家为难,毕竟每年这些顶尖势力都在神葬战场上为本国立下不少功劳,死在战场之上的修行者又岂在少数?
这位陈姓刺史叹了口气,心中默道世风日下。
尚学路上早已被清空,远远二十匹北域良驹并行而来,一时带起阵阵尘土。
临江学府正门今日也自然打开,临江学府四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行得近了,阴山驹上的年轻人微微眯起眼,抬头盯着阳光下发光的四个大字,竟连门口的岳清风一众人都仿佛忽视了。
距离临江学府还有二十米时,人马终于停了下来,可是那位年轻人,不仅没有下马的意思,甚至连低头的意思都没有。
他的眼睛,依旧细细眯着,盯着“临江学府”四个大字,眼神里带着一丝蔑意。
如此一来,周围围观的百姓学生们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端阳城百姓民风淳朴,虽然端阳城距离江南还有段距离但相距并不远,骨子里也有些江南人的温婉柔情,待人也大多和善可亲,可是遇到年轻人这般傲慢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