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了头,道:“前几天听寰寰咬伤了你的手,被西太妃下令杖毙扔了出去,你哭了好久。我就命人出宫将兔子截了下来,剪下这段尾巴,你留着当做纪念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别见怪。”
少女眼睛顿时变的有些湿润,她摇了摇头,轻声道:“金银珠宝我收了太多,只有这个,才是最好的礼物。洵哥哥,谢谢你,淳儿很开心。”
话刚完,少女的脸蛋就顿时红了起来,握着兔尾,连大裘也没顾得上穿,转身就跑出了竹林。
燕洵一直在原地站着,脸上的笑容却随着少女背影的离去而渐渐消失。
“世子,淳玉公主走了。”
唰的一声,燕洵一把脱下刚刚被少女触碰过的外袍,扔在桌案上,转身离去,声音低沉的留下一句话来:“拿去烧掉。”
“是。”
下人沉声答应一声,再抬起头来之时,燕洵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午后的阳光很好,大雪初晴,空气清新,燕洵坐在书房里,翻着刚刚送来的冬税文书,细细的批示。风致进来传饭三次都被守门的阿精赶了出去,只得委委屈屈的在门外等着。
风柔和的吹着,书案上的香炉熏香悠悠摇曳,突然间,有一丝清新的味道传了过来,不是宫廷里的脂粉,不是莺歌别院的兰草熏香,不是竹海的绿竹香气,而是一种独特的,有着黄沙和泥土,甚至是带着凌厉刀锋之气的味道。
燕洵眉头一皱,就抬起头来,看到来人,眼睛顿时柔和了起来,想要话,却又感觉有些好笑,撇过脸去,想要忍着,唇角却渐渐的弯了起来。
“你笑够了没有。”来人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是个年轻的少年,肤色白皙,眼眸如水,穿着一身青铠皮甲,越发显得英气勃勃,靠在门框上,双手交叉的抱在胸前,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几丝笑意,但却固执的倔强道:“外面冷着呢。”
“什么时候回来的?”燕洵的声音温暖如水,似乎霎时间就卸去了身上所有的锐气,他望着门前少年暖意融融的眼睛,轻轻一笑。
少年也笑了起来,歪着头答道:“刚刚。”
“那为什么不进来?”
少年嘟着嘴,不屑的撇了撇:“有人了,任是天大的事,也不准放人进去。”
燕洵了头:“是吗?我既然过这样的话,那他们还敢把你放进来,其心可诛,真是该杀。”
“我这不是还在门口站着呢吗?”少年扬眉:“哪敢坏了燕大世子的规矩。”
燕洵刚要话,少年身后端着食盒的书童风致终于忍不住道:“我世子楚少爷,你们就别再耍花腔了,这饭我都吩咐厨房热了十多遍了,你们多少也先吃一口啊。”
“好,”少年一把提起食盒,跨步就走了进来,笑眯眯的:“就给风致面子。”
书童擦了把汗,就退了出去。燕洵从书案后站起身来,走上前来为为少年解下身后的披风,放在椅子上,然后回身坐在桌子前,看少年将所有的菜色一一摆上桌,才闭着眼睛嗅了一嗅,陶醉般的道:“好香,我刚才怎么没闻到。”
“你鼻子已经没用了,我不回来你就会饿死。”
盛了一碗饭给燕洵,少年径直坐在他的身边,大口的吃了一口:“还是雨姑做的饭最好吃。”
燕洵面色微变,流露出一丝难得的心疼,低头看向少年,轻声道:“一路辛苦了吧。”
“还好,”少年摇了摇头:“就是冷的受不了。”
“脚又冻坏了?”
“没有,你给的靴子真的很暖和,舒服的很。”
燕洵了头,沉声道:“以后这样的事交给齐贺他们去做就好,你还是不要总出去东奔西跑。”
“我也想窝在屋子里不出去,可是哪能放心。”少年长吁了口气:“好在也没多久了,再有半年,咱们就再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燕洵眼睛一亮,外面的风顺着微敞的窗子吹进来,有远处竹海清幽的香气。
“你见到乌先生了?”
“没,”少年摇了摇头:“我见到西华了,他乌先生已经进京统筹冬税的事情,叫你别太担心。”
燕洵了头,长叹一口气:“这样就好,我已经几个晚上没睡好了,一直在处理这件事,乌先生来了,我会省很多力气。”
“宫里一切还太平吧?”
燕洵闻言冷冷一笑,难掩嘴角的讥樊色:“还是老样子,不知道你听没听到消息,魏舒游回来了,我和他今天还打了个照面。”
“我听了,”少年头答应了一声:“南吉山帝陵塌方,魏舒游难辞其咎,听已经被罢免了帝都府尹的差事,只是没想到他竟回来的这么快。”
燕洵放下筷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你这一招釜底抽薪做得好,现在宫里到处都在传言是魏光有意置身事外,想要摆脱这个职位,夏华宫里那位虽然没有表态,但是长老会的其他元老都对魏光很不满,前几天圈地草拟的时候集体卡了魏家一道。穆贺西风虽然不成器,穆贺云亭也不在了,但是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