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策缓缓的闭上眼睛,清池荷花中,女子美丽的素颜好似莲花一般的在脑海中回荡,漫天海棠纷飞,他的声音突然细若蚊蝇,他眉头紧锁,轻轻的叹,声音飘渺,但是坚定如铁:“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是,属下马上就去办。”
“还有,给我彻查!”李策猛的睁开眼睛,之前的软弱和疲惫顿时不翼而飞,他的眼神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拳头握的咯吱作响,语调阴冷的道:“我要这一次中央军练兵的全部资料,我要中央军所有统领的身家密报,不分上下级别,不分大官职,不分事情巨细,这些天他们见过什么人,和什么人过话,去过什么地方,哪怕是哪天拉肚子多蹲了一会茅房,我全部都要知道!”
孙棣头脑敏捷,顿时就抓住了李策这番话的关键,他的面色瞬间大变,惊道:“难道殿下你以为此次哗变不是偶然?”
“偶然?”李策怒极反笑,他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孙棣,嘴角阴冷的道:“赵淳儿寝宫被袭,朝会的所有官员一面倒的向着大夏,苦肉计的在蔷薇广场上鼓动百姓,中央军又恰好在蔷薇大营里练兵,军中的高级军官又碰巧全都不在军中,帝国的家族子弟兵这般容易就被鼓动,又恰好知晓了铁由他们的行程,并且知道楚乔就在马车里面!这么多的巧合,你不觉得事情巧合的太诡异了一吗?”
孙棣张着嘴,一句话也不出来,李策的面色越发阴沉,继续冷然道:“从始到终,我们没有得到一半的风声,没有得到一丝半星的情报,甚至连窦明德那样早已淡出政局的老东西都知道了我们都还懵懂不知!这样严密的计谋,这样精妙的部署,这样环环相扣步步为营的紧逼,你还觉得是偶然?”
长风吹过,前方的嘶吼加剧,禁卫军们开始大肆的驱散百姓,羽林军们拿着弓箭开始大面积的向天上乱射,百姓们在惊恐的逃逸喧哗,一切都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闹剧一般,在这个卞唐太子大婚的喜庆气氛之下,带着嘲弄一般的冷笑。
孙棣和李策对视着,有阴暗的念头从他们的心底钻了出来,任他们如何,也无法压制。
李策了头,沉重的道:“你猜的没有错,有死亡的脚步走进了卞唐,有一只我们看不见的手已经将这只网布好了,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悬在了我们的头上。有人渗透进了中央军,渗透进了唐京城,甚至渗透进了国子大殿!”
“是大夏吗?还是怀宋?”
“纳兰红叶不在宾客之中,这样大的动作,她不可能不到场。而大夏的赵淳儿,宫斗的那一套手段还差不多,这么精准的计谋,她还没有那么能耐。”
孙棣皱眉道:“那是谁?”
“我不知道。”李策抬起头来,看着上空翻卷着的浓黑的云,缓缓的摇头,轻声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已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他离我们并不远,也许,就在我们的身边。”
长风呼啸,混乱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水,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李策不知道,就在他担忧着楚乔若是出事后燕洵会自杀性报复的时候,燕洵的马车刚刚离开了唐京城,两个时辰前,他带着燕北的队伍穿过唐京,向着东边的大道而去。
卞唐三百年来天子守国门,唐京靠近怀宋和大夏边城,不远的东边,就是正在开战的辽东战场,也是燕洵此行的真正目的。
寂寞的古道,一队人马在快速的奔驰着,燕洵坐在马车里,阿精护卫在一旁,沉声道:“诸葛玥已经进城,想必姑娘也在唐京城中。”
“恩,”燕洵了头:“见了纳兰红叶之后,我们就回唐京,阿楚和他在一起,暂时还算安全。”
“怀宋会答应我们的要求吗?”
燕洵淡淡道:“她若是不答应,就不会见我,只要怀宋钳制住卞唐,拒不停战,消耗卞唐的粮草,那么卞唐就无法接济大夏,我们也就有了三层的胜算。”
完这话,燕洵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靠坐在马车上,低声道:“就要冬天了,燕北的日子也不好过,粮草短缺,我担心甚至坚持不到一月。还好有了贤阳这批大户的金子,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战士要吃饭,燕北的百姓也在看着我。只要能从怀宋购买到粮食军需,开辟出这条商路,燕北就有了喘息之机,只要给我三年的时间,燕北就无需再看他人脸色。”
外面的风有冷,阿精拉起毯子盖在燕洵的身上,沉声道:“少主,不必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您歇歇吧,为了安排人留在唐京中寻找姑娘,你已经三个晚上没合眼了。”
燕洵靠在马车里,面色有些苍白,眼睛疲惫的闭上,低声道:“粮草这些事情,还是阿楚比较在行,好在,就快要见到她了。”
古道凄凉,秋初的荒草长的齐腰高,在冷风中瑟瑟的摇动着。
一只利箭骤然划破蔷薇广场的死寂,像是一只锐利的狼爪,刹那间死死的咬住了致命的伤口,整个军队,顿时沉静,人们纷纷回过头去,却见那高高的銮驾上,少女一身明黄色的长袍,头戴金冠,脸若寒冰,挺拔的站在那里,手握一只金黄大弓,冷冷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