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前后左右的包围顿时如潮水般涌上来,比起那些不成气候的平民,一个燕北军官员所代表的意义,是非同寻常的。
薛致远目瞪口呆,眼看围攻自己的官兵瞬间将他抛下,他只感觉胸腔内一腔热血在横冲直撞,他知道,楚乔用生命为他争取了这个逃亡的时间,并非是为了所谓的战友之情,而是为了北朔城里那上百万的军民百姓!
猎猎北风中,他眼眶发红,嘶声烈吼一声,转身向着北朔城的方向打马狂奔。
他跑的太快了,如果他能再多等一会,也许会看到些不一样的画面。可是命运就是这样的离奇,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仍旧是那片遥远的西北方,一道铁灰色的墨线再次出现,大地在震动,狂风在嘶吼,嗜血的杀气在长风中弥漫飘荡,充溢在每一寸雪原之下,每一缕月光之中,身穿五花八门便服的队伍,像是狂扫大地的飓风一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前面是哪一路军队?报上番号和将领姓名!”
一个浑厚的声音冲破了冷冽的寒风,刺入耳膜,厮杀中的楚乔一剑劈倒一名夏兵,陡然仰起脸来,寒风中的声音十分耳熟。
“报上番号和将领姓名!”
对方人马最起码有五千以上,而且只观阵型,就可见对方的悍勇之处。夏兵不得不停止冲杀百姓的队伍,前头官回头喊道:“我们是大夏镇守燕北的第十八区第二十一中队,对面是什么人?”
是燕北内陆的镇守夏兵?
只是一瞬间,楚乔就已经想通了所有的关节。燕北独立是一夜之间在各个省郡发动起来的政变,几乎是在不到半个月之间,燕北的原大夏镇守官兵就被赶出边境,非死即伤。但是,因为燕北独立的时间太短,大夏的兵锋又转瞬而来,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好好的肃清内部,这就造成内陆至今还残留着股的大夏骑兵。
这些人一定是在事变中北击溃的夏军,如今眼见大夏北伐,是以集结起来,想要里应外合立这头功,不想却在路上遇见了接到第二军征兵令的平民,为防泄露消息,是以展开屠杀。
这队人的来历已经清楚了,那么对面的那些人,又是什么身份?
只听夏军自报家门之后,对面突然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沉默之中,风声嗖嗖,大地一片苍茫,天空中月亮惨白,大雪早已停止,但是地上的积雪被风吹起,飘飘洒洒,就好像又下了一场雪一样。
“杀敌!”
一声响亮整齐的冲锋号突然响起,赫然正是大夏正规军的冲锋口号,和这一队夏军几乎毫无二至。然而,他们闪亮的马刀和奔腾的马蹄,又再毫无保留的表明了自己的敌意。夏军的将士们惊慌了,他们的将领冲上前去,大声喊道:“我们是大夏镇守燕北的帝**,贵方是什么人?可是帝**队吗?请停止前进!请停止前进!”
“嗖”的一声,一只劲箭猛然袭来,当胸穿过那名夏军的胸膛。一道血线冲天而起,军官轰然倒下,狠狠的砸在地上。
“准备迎敌!准备迎敌!”
挥舞着刀枪,仓促转变阵型,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这样近的距离,这样快的马速,这样数倍于己的压倒性优势,无论从气势上还是从数量上看,夏军都已落入下风。报应来的如此之快,方才的屠杀再一次上演,只是角色双方发生的改变。刀锋的撞击声响彻全场,来人虽然服装五花八门,但是刀术娴熟,装备精良,动作干脆,一刀切中要害!
战场上一片白刀如雪,夏军在这样的冲杀之下好似秋风的落叶,不到半盏茶间,就已经四分五裂,溃不成军!
狂风如利刃加身,黑沉沉的天幕下,大雪纷飞,刀锋如银,杂牌军的战斗力恐怖的惊人,到处都是厮杀声,到处都是劈砍声,在距离北朔城不到五十里的雪原上,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激烈的进行着。
“报!”
一声报告声突然传来,在仓促搭建而成的帐篷里,将领正在来回踱步,似乎正在等什么人。
传令兵走进来,大声道:“报告大人,有一名自动投降的俘虏,要求见您。”
男人还很年轻,长相十分英俊,眼形狭长,嘴唇很薄,只看一眼,就可知道这是一个坚韧且果敢的人。可是此时此刻,他却略显烦躁,他皱着眉道:“是夏军的俘虏?找我有什么事?那名燕北的士兵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大人。至于那个俘虏,她不肯,她坚决要求见大人一面。”
将领随意的挥了挥手:“带进来吧。”
楚乔进来的时候,将领正对着坐在帐篷里的三名女子很有礼貌的客气的道:“姑娘她身体还好吗?”
“身体还好,就是运气不怎么好,一不心,就成了别人的俘虏了。”
话音刚落,男人虎躯一震,猛的回过头来,随即,将近三十岁的汉子突然目瞪口呆,几步跑上前来,张口结舌的几乎不能言语。
“贺萧,你大老远的叫我来,不是就为了这么站一会吧?”
“姑娘!怎么是你?”贺萧满面风尘,可是却仍掩饰不住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