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诸葛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迷迷糊糊的:“星儿,去倒杯茶。”
“是。”
红连忙答应一声,跑去倒了杯茶,诸葛玥喝下之后似乎清醒了不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开门就走了出去,外面,寰儿等几个丫鬟已经在等着了。
红傻乎乎的站在门口,突然有些愣,少爷刚刚叫她什么?她有些没听清,想必连少爷他自己,也没注意吧。
外面阳光灿烂,正是一个艳阳好日子。
长府的大管家朱余笑呵呵的站在院子里,满脸的皱纹褶子,朱成是朱余的孙子,此刻弓着背站在他身边,加上他总是老气横秋的模样,也活像个老头一样。
“四少爷,老爷让我来问你,想好了没有?”
诸葛玥洗好脸,坐在方厅里吃早饭,也没抬头,一边喝汤一边道:“东西呢?”
朱余一乐,连忙捧着一个金盘上前,金盘里呈着几家姐的画像和生辰八字样。
诸葛玥也没看,随手挑了一个扔到朱成怀里。朱成连忙接住,打开一看,笑道:“是乐邢将军的女儿乐婉怡,奴才在这里先给少爷贺喜了。”
诸葛玥拿起帕子擦了一下嘴,然后霍的一下站起身来,对月七道:“去兵部。”
当天下午,诸葛阀的四少爷诸葛玥在大军的陪护下赶赴雁鸣关,在他的身后,是供应雁鸣关赵彻大军的三十万旦粮草。就此,大夏对燕北的备战,算是完成大半了。
见到赫连家姐的那天,是楚乔病后初愈的第一日,一弯圆月幽幽的照着窗,惨白的月光洒了一地,烛火闪烁,忽明忽暗,烛泪一滴一滴的落在烛台上,红的像血,床前的锦帐积满灰尘,凋败褪色,浓朱残红,窗外的树影摇动,不时的发出凄然的声响,扑朔朔的寒鸦飞过,发出哀伤的鸣叫。
赫连凌侧躺在棉絮被褥中,侧影看去茕茕一线,单薄消瘦,屋子里还有未散去的血腥味,一片狼藉萧索,看起来让人心酸。
荆紫苏坐在她的身边,一边抚着她的鬓角一边偷偷的抹眼泪,转头对楚乔道:“一晃眼过去这么多年,没想到还能再见一面,只是赫连家家大势大,怎么就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楚乔穿了一身火红色的狐狸披风,这是燕洵刚派人送来的,毛色鲜亮,更加映衬着她眉目如画,她站在那里,看着荆家三个姐妹暗自垂泪,心下也有几分酸楚,柔声安慰道:“姐姐也别太伤心,故人重逢,本是喜事。”
离开的时候,燕洵的侍从风致上前来解释道:“这个女子是殿下在路上救回来的,原本已经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走了,没想到她却一直巴巴的跟在后面不肯走。殿下去见纳兰长公主后回来的路上又遇到她,这位姐跪地磕头请求殿下收留,殿下见她可怜,一时心软就将她带回来了,那个时候姑娘你还在卞唐呢。后来就在北朔城里为她找了个住处,这些事都是奴才亲手办的,不过北朔开战后,我一时忙起来就把她给忘了。”
风致仍旧在唠唠叨叨,楚乔却并没有留意,已经七天了,东边就要开战,她已经没时间留意这些细枝末节了。
晚上的时候燕洵回来,两人一起吃饭,见风致和阿精忙里忙外的为燕洵收拾东西,楚乔随口问道:“就要走了吗?”
燕洵一边吃饭一边拆看东边的信函,淡淡的了头:“快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
燕洵闻言抬起头来,将手里的信件放下,沉声道:“东部战火纷飞,大夏军容强悍,你身体又不好,我实在舍不得你跟着我长途跋涉冒险辛劳,如今燕北境内无战事了,你还是就留在这里吧。”
楚乔眉头轻轻皱起,颇有些急切的道:“我身体已经无碍了,你让我随你同去吧,我可以帮你的忙,我可以……”
“阿楚,我从没怀疑过你的能力,可是你也该歇歇了。”
燕洵这话的十分有力,语气低沉,双目灼灼的看着她:“你做的够多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一时间,并不知道心间涌动着的是怎样的情绪,楚乔微微一愣,握着筷子的手顿时一抖,她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我只是担心你。”
燕洵面色一缓,隔着桌子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微笑道:“放心吧。”
楚乔微微一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她突然想起,自从燕洵回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过问军队的事了,连目前大夏的军队开到哪,她都是一无所知的。
“那个赫连凌,我将她接到府里的偏西院住着了。”
燕洵一边看信函一边随口问道:“哪个赫连凌?”
“你不记得了吗?是你救回来的,淮阴赫连家的长房姐。”
燕洵眼神没有半波动,只是静静道:“有印象。”
烛花噼啪,窗外的风骤起,楚乔轻声道:“你走的时候把她给忘了,也没嘱托我照料,打仗的时候,她被曹孟桐的军队拉进军中做军妓,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哦。”
燕洵声音未变,楚乔甚至怀疑他都没有听清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