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一扬眉:“怎么不先吃,不是告诉你不要等我了吗?”
楚乔少见的撒了个娇:“自己吃饭不香。”
两人闲话家常,边边走,就在这时,忽听西北边有人“呀”的尖叫一声,然后一个人影猛的就跑上前来。
“神仙!是神仙!你来看我吗?”
赫连凌急切的跑上来,却被侍卫拦住,她钗横发乱,却还极力想要冲进来,大声喊道:“是我啊!是我啊!”
她如今已经瘦的脱了像,燕洵略略有些疑惑,皱着眉看着她,一时竟没有话。
“她就是赫连凌,她生病了,脑袋不清楚,你让他们别伤到她。”
楚乔连忙道,燕洵了头:“你们把她送回去,别伤到她。”
罢,转身就走,楚乔跟在他的身边,离了老远还能听到赫连凌尖声的大叫,她心里微微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是同情?怜悯?抑或是,有一丝醋意?真要命了,她竟然对着这样一个人吃起醋来。
燕洵昨晚一夜没睡,看起来十分疲倦,吃完饭之后,楚乔就为他铺好床,自己则回了房间。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大叫,隐隐听得出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绿柳也听到了,披着衣服跑出去一圈然后回来道:“姑娘,是西院赫连家疯了的那个姐,跑到了殿下的院子前大喊大叫,殿下也醒了,跟我让你别担心,好好睡,他会处理的。”
“哦,”楚乔了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个赫连姐,也是个可怜人,不知道那些大兵会不会伤到她,不过她却不打算出去看看了,想来想去,还是对那句“他还抱过我呢”比较在意吧。
楚乔暗暗嘲笑了一下自己的心眼,对绿柳:“明早把大夫请来,给那位姐看看,好好的一个人,总不能一直这样疯下去。”
翻了个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燕洵照例离开了府邸,这么多年,楚乔还是头一次无忧无虑的有了这么多空闲的时间,感觉自己胖了好多,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双下巴都要长出来了,不由得有些郁闷。想了想,还是出去走动一下的好,披上大裘,也没叫绿柳,只是自己一个人随意的走着。
天气晴好,虽然冷,但是穿的多也不怕,走到最西边的梅园的时候,天开始飘起雪,落在地上一层一层的堆积起来,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四下里万籁俱静,雪地混白一片,重重花树争奇斗艳,交杂在一处,楚乔踏雪而行,一身白裘掩映在烁烁白梅之中,好似要隐没在重重花影中一样。
天气好,心情也舒缓了起来,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好,若是没有东边的战事,想来就更加称心如意了。
不知道赫连凌怎么样了,绿柳一早上就找了大夫,也不知道怎么,待会还是过去看看的好,毕竟她和荆家姐妹还是有一些情谊在的,到底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正想着,西首的矮门突然传来一阵声响,这里比较偏僻,那扇矮门之后是府里的马厩,为防畜生夜里嘶鸣惊扰主人睡眠,所以马厩离主宅那边相当的远,燕洵如今不在府里,谁会用马呢?
正想过去看看,忽见三名厮走出来,两人抬着一尾席子,另一人在一旁护着,几人都没有看到楚乔,絮絮叨叨的闲聊着。
一人道:“长的还挺漂亮的,就这么冻死了,真是可惜了。”
另一人道:“可惜什么,你没听见她昨晚在殿下门前大吵大闹了半宿,听把姑娘都惊动起来了,姑娘刚刚病好,以殿下的脾气,没当场砍了就算不错了,再就算关到这难道她自己不会生堆火啊,死了活该。”
走在一边的那个人年纪颇大,有五十多岁了,闻言叹了口气:“听这个女娃子是被曹大将军的军营抓去做军妓才疯了的,人都疯了,哪里还会生火,哎,可怜见的。”
“行了才叔,你出钱给她安葬,也算是她的造化了,换别人谁管啊。”
老人摇头道:“也不能这么,殿下早上是走的急,一时没顾上吩咐。”
“行了吧,殿下知道她是谁啊,除了姑娘,别的女人的命在殿下眼里,那都不是命。”
“行了,这事就到这打住,谁也别往外,尤其要心姑娘的那几位姐姐。”
人群越走越远了,楚乔站在那里微微发愣,远远地,还能看到那张席子下露出来的头发,乌黑乌黑的。
雪越下越大,不一会的功夫就有半尺多深,楚乔站在那里,只觉得天气冷的出奇,血都几乎凝固了。她又想起赫连凌昨日对她话时那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突然觉得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生生的疼。
“我只能偷偷跟你,那个天将喜欢我的,他还抱过我呢,等我回了家,他就会来提亲,我就可以嫁给他了。”
“真是个疯子。”
楚乔喃喃的,声音冷清清的,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在卞唐时遇到的那个叫星星的女孩,那孩子胖胖的,扎着两条辫子,眼睛又黑又圆,一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回到房里的时候,她几乎被冻僵了,绿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