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为所动,却听荆紫苏难过的哭道:“月儿,我能怎么样呢?我能怎么样呢?我只是一个女人啊!”
是啊,她能期望她怎么样?背叛丈夫,背叛家庭,前来通风报讯?这一切对以夫为天的荆紫苏来,何尝不是天方夜谭?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有愤怒?还是会有不甘和心寒?她知道,如果是她们出事,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帮助她们,所以,就期待着别人也会如此对她?
“月儿,你为何这样固执呢?陛下对你那么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金银财宝荣华富贵都摆在你的面前,陛下为了你,多年不娶,他这样对你,你还不满足吗?你还奢求什么呢?他毕竟是皇上啊!”
若是以前,楚乔也许会发自内心的冷笑出声,可是现在,她连笑都笑不出了。
是啊,金银财宝,富贵荣华,只要她肯头,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燕北国母,就是燕北皇帝的唯一宠妻,过上锦衣玉食的奢华生活。作为一个女人,她还奢求什么呢?她在伤心难过退隐山林的时候,殊不知别人都在笑话着她的不识好歹,而这些人之中,甚至还包括了她的姐姐。
但是,那些都不是她所要的,正如燕洵所,她从不曾真正了解他,可是燕洵,相交十余年,你又何时真正了解我?
你错就错在,将我当成了荆紫苏之类的女子,而我楚乔,却绝非这样的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楚乔淡淡的甩开了荆紫苏的手,径直走进了里屋,再也不回头看上一眼。
过了一会,房间的门被打开,荆紫苏静静的走了出去,落锁的声音尤其显得响亮,咔嚓一声,像是锁住了楚乔的思想。楚乔坐在床榻上,脚下是一笼沉香,淡淡的香气自铜盖的间隙间飘散而出,像是一行浮云。她静静的靠在床柱上,脑子里混乱的想起了很多东西,心越来越冷,渐渐的失去了温度,这两年来她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想的事情纷涌着冒出头来,乌先生和羽姑娘的影子交相重叠在眼前,让她的指尖冰冷的颤抖。
哀莫大于心死,而如今,她终于彻底的绝望了。
一连三天,楚乔都被困在这座牢笼之中,和外面完全隔绝了消息,她想,羽姑娘当时可能是错了,她误以为楚乔可以阻止这一切,却根本就不了解燕洵。他从就是那样坚定执着的一个人,他想要做的事,无人可以阻止,哪怕是她。如今,大局已定,她只需等待一个结果就可以了。
燕洵自便是乌先生的弟子,后来又拜在羽姑娘的门下学习兵法,他的武功剑法皆是出自楚乔之手,如今,他青出于蓝,那些陈年旧事,终于被他一脚踢开了。
第三天晚上,楚乔如往常般坐在床榻上静静出神,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仓皇的脚步声,噼啪的落锁,荆紫苏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手拿着远行的披风和包袱,大步的跑进来道:“月儿,快、快走!”
楚乔猛的站起身来,皱眉问道:“唐仕朋要你放了我?”
荆紫苏面色苍白,愣愣的站在原地,听到丈夫的名字猛然一呆,楚乔顿时了然,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不会放过你的。”
“月儿、快、快走吧。”荆紫苏将衣服塞到她的手里,失措的:“快。”
“不行,我若是走了,会害了贺萧他们。”
“你的人冲进城了,他们已经冲进大牢将贺统领和平安他们都抢出去了。”
“什么?”楚乔一惊,连忙道:“秀丽军来了?”
“恩,”荆紫苏头急忙道:“你快走吧,仕朋马上就要来了。”
荆紫苏手脚麻利的为她穿好衣裳,披上披风,向来柔弱的脸孔首次现出一丝刚强。楚乔一把抓住她的手,沉声问道:“紫苏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他会如何对你?”
荆紫苏顿时愣住了,几天下来,她的脸孔明显的消瘦许多,大大的眼睛显得十分惊慌,过了许久,她才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只是觉得,乌先生是好人,羽姑娘也是好人,月儿你,也是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的。”
楚乔眼角一酸,这个一生受人欺辱,随波逐流的柔弱女子,在生死紧要关头,竟然只凭她自己的心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她的理由很简单,好人不应该没有好报,可是紫苏姐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好人大多数都是没有好报的,魑魅横行,魍魉安世,好人早就活不下去了。
看着她单纯清澈的眉眼,楚乔只觉得恍若有一座山压在了肩上,让她透不过气,她深深的呼吸,坚定的道:“你跟我走。”
“不行,”荆紫苏摇了摇头:“我毕竟是他的妻子,还怀了身孕,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快走吧。”
楚乔沉声道:“你必须跟我走。”
“不,月儿,我是仕朋的妻子,我不会离开他的,这就是我的家啊!”
此时此刻,荆紫苏的眼睛难得的露出几分执着和坚定,楚乔明白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信念和执着,荆紫苏也不例外。她了头,穿好衣服,缓缓道:“紫苏姐,我走了,你要保重,我办完事会回来找你的。”
“恩,我再有四个月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