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优优睁眼便被砸蒙了。他抬头看过去,好几个侍卫并着太监冲了进来,手里提着灯,一旁的大监还扯着他的袖子。
他有些迷糊的扫了一眼,反应了片刻,才抬手甩开大监的手,“喊这么大声作甚,耳朵都让你吵木了,几时了?”
大监定了定神道:“已经到了上早朝的时候了。”
“那就掌灯吧。”聂优优擦了擦额间的汗,翻身坐了起来,看着一群大眼瞪小眼的侍卫,挥挥手,“朕无事,都退下吧。”
他抬手揉了揉耳朵,总觉那声音还在耳朵里,嗡嗡嗡的没完。什么叫你若为女人?老子本来就是个女的!
聂优优站的扎实,看着周围一群人忙忙碌碌的伺候他,心中腹诽不停,确实如黑皮说的一般,他十分适应,只是.....
但凡黑皮多体察体察生活就会发现,从他那个时代随便提上来一个家里的小宝贝,那些个小皇帝不比他能适应,看着周围人伺候自己,眼睛都不带眨的。
聂优优穿上了龙袍,正儿八经的去了上清殿,往那龙椅上一坐,立时没了正行,坐的一派舒适,心中还不乐意这黄金椅子,真是硌得慌。
他也不晓得为何坐这龙椅坐的这么习惯,大约就是黑皮说的,这身躯本就是自己的。
上清殿无论何时看,都透着浓浓的庄严与压抑,金红交错,这装修也就是暴发户的欣赏水平,看的人眼晕,聂优优是真心不喜欢。
今日来的人明显多了,官服也穿的整齐,精神气十足,尤其以魏季严为首的几个老头,俨然就是吃了脑白金的架势。山呼万岁时,那苍老的声音大到破音。
聂优优装起皇帝来,本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上朝上了半盏茶的时间,硬是憋的红了脸。
礼部孙沁孙大人,仰着张油光满面的面孔,从上朝开始就没停的在讲,激昂的汇报工作成了他一个人的演说,摆着大肚腩走来走去,险些跳了起来,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要细致的描述一遍。
聂优优左耳朵听着孙大人滔滔不绝,右耳朵听着黑皮的现场解说,不耐烦的使劲掏耳朵。
他瞟了眼下首的一众大臣,突然就慌了。
这百十来人,各个都不满孙大人一人说的如此痛快,一个个都是跃跃欲试的姿态,眼见着就是要跳起来干架的架势。
聂优优虽然能理解他们的激动,却仍是止不住心里烦躁,不明白朝廷选官是怎么选的,哪里弄来的这一堆话痨,甚是闹心。
巧的是黑皮也是个话痨,昨晚明明说要去闭关一段时间,今日一大早就在聂优优耳边絮叨,不住的劝说着,“敏之啊,你要摆正心态,被打入畜生道可不是个小事,万一转世成了条蛆,本鬼君都不忍心看你吃屎啊!”
生生害得聂优优打了一早上的寒颤,黑皮瞧见上了朝,更是觉得正事来了,打了鸡血一样,挨个介绍起了大臣的身家,连高付州高大人的小妾的小舅子犯了案被刑部推给了大理寺这种事都介绍的清清楚楚。
聂优优瞧着这孙大人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还在说瑞王爷过生辰不和制度,花费了多少多少,风头盖过了谁谁谁,用了什么什么东西,这些东西连谁谁谁都没有资格用。
黑皮似乎在帮衬着孙沁谋杀聂优优一般,絮絮叨叨的说着瑞王爷的家事,说这瑞王爷是自己的亲叔叔,和长孙氏就是过不去,比财力比架势,暗中使绊子没少做。
聂优优伸手揉了揉额头,一忍再忍,终是忍不了了,脸黑成碳,偏偏这孙大人就是看不到!他挥手打断了孙沁:“瑞王叔过生辰用的是国库的钱?他叫你礼部去帮忙办了吗?”
孙沁一懵,回道:“并未曾,瑞王爷有自己的产业,这钱自是不敢用到国库的。”
聂优优嗤笑道:“那关你礼部何事?瑞王叔过自己的生辰还要来报备礼部的?”人家拿自己的银子拉动消费多好的一事,瞎操什么心,闲的。
孙沁回道:“回皇上,话虽如此,可他这生辰宴比之皇上的竟都不差,颇有大逆不道之嫌。”
聂优优瞅着他那激进到颤抖的脸颊,一把老泪哽在喉中,无奈到心酸,嘴都不想张,须臾,叹了口气,道:“王叔的生辰本就该盛大,就算比之朕的还要盛大,他也不是皇帝,你孙沁的子嗣不也比朕的多吗,是不是你也有大逆不道之嫌?”
孙沁吓的噗通跪倒在地,此时才想起面前的是个劣迹斑斑的暴君,登时口齿发颤道:“臣...失...言!皇上....赎罪!”
柳廷一与孙沁平日也接触颇多,知他就是个迂腐的性格,但做事一丝不苟,风评甚好。遂皱着眉跪了出来,求情道:“皇上所言极是,瑞王爷用自己府库的银两大办生辰并无不妥,孙大人今日面圣太过激动,望皇上赎罪。”
聂优优未曾料到这么烦的一个人还会有人出来求情,不免多留意了下。
黑皮逮着机会就开始絮叨:“这柳廷一可了不得,父辈也曾官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