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优优瞪着眼睛看魏西翻身上了马车,坐到了他对面,似乎并不觉的有什么不妥。坐定后,魏西才笑吟吟地跟他说:“臣的马车卡在了摊贩的菜棚里,只得劳烦,与皇上共乘了。”
说罢,自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的潇洒。
田光惨淡着脸色,维持捂耳跪地的样子,目送圣驾离去。柳廷一骑着老马踢踢踏踏的经过他时,问了句什么,田光也没听到,直到副官赶来,将他扶起,他才放下双手。
魏西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一派闲适。似是无聊了,细致的打量了一番马车内,见也是一辆普通的马车,最昂贵的不过是角落里那个人。
那个自他上了马车后,双目紧盯着自己,缩在角落的人。头一次见这人这副模样,魏西不免起了逗玩之心,问道:“皇上就不问问柳侍郎在何处?您不是甚中意他吗?”
聂优优在别处都甚是舒服,唯独在魏西这里,怎么样都觉得别扭,如何也欢喜不起来,奈何魏西对皇帝的态度,从来都是自由散漫的。
八成是原来那王八蛋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祸害了自己。聂优优清了嗓子,坐直了些,道:“比起柳侍郎,朕更好奇卿是如何知道朕会来,还等在了南城门。”
魏西勾着唇,眸中灼灼光华,“我猜的。”
聂优优立即打了个寒颤,原来丫的还兼职算命。
“这般有趣的事,臣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你会不来,何况今日早朝,皇上已然被憋的红了脸,怎么也要找些乐趣来,安抚自己一番才可。”
魏西说的淡定,聂优优听的就不淡定了,猜人猜的这么准,这哥们儿不是算命的,他妈的是心理学专业出身啊!只能说不愧是御史大夫,眼真毒。
皇帝总要好些面子,被臣子三言两语看透了,甚是不威风,遂沉着脸道:“朕只是畏惧吃屎罢了,爱卿以后莫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专心正事才可。”
魏西眉梢一沉回问道:“吃屎?”
聂优优一脸高深莫测,“有些事,不是爱卿能懂的,便莫要揣测了,费神。”说罢,得意洋洋的瞧着魏西,谅你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也猜不着这壳子里的,早便不再是同一个人了。
魏西当着皇帝的面,笑着摇头,往一侧靠去,斜斜倚着门框,闭目养神了起来,显然是不屑与无奈。
聂优优当即气的血液冲出脑壳,在皇帝面前这么拽,谁给你的胆子。随手抄起身侧的靠枕砸了过去,砸进了魏西的怀里。
魏西睁眼看着怀中多出的靠枕,有些愣神。一旁将脸撇向一侧的人道:“垫着些吧。”
他抬头瞧着一脸别扭,似只猫般缩在角落的男人,将靠枕垫在腰侧,果是舒服不少,闭起眼,小憩。
聂优优无奈的想掐自己一把,演断袖皇帝演上瘾了,见个帅哥就要关怀一下,人都不分。
一路寂寂无声,马车摇摇晃晃,他气着气着,终于也头一歪,睡了过去。
醒来后,魏西正气定神闲的捧着本不知哪里来的书在看。天色灰蒙蒙的,已然暗了许久。
马车就停在西泽镇的一家客栈门口,柳廷一的老马拴在一旁,人已经进去打点了。
兴许是昨夜睡的不踏实,脑袋一直晕晕的,这一觉倒是睡的颇舒服,竟睡了这么久,人也精神了不少。起身时,发现原本垫在魏西腰间的靠枕,从自己的肩侧滑了下来。
聂优优拿着靠枕,怔了一瞬,魏西已经起身下了马车。
柳廷一见皇上跟了下来,忙躬身去请安,魏西单手拦住他,只道是微服出巡,莫要张扬,引来事端。
回身道:“少爷,饭菜已备好,这边请。”
聂优优挑着眉去瞧前方的魏西,手拿了本书,站在客栈昏暗的灯下,有些朦胧,仍是风流倜傥,卓尔不群。心中腹诽,他才像少爷吧!
赶车的是御前侍卫吴羡,见皇上同魏大人柳大人一同进了去,便安心折身去栓马车,安排一路跟着的守卫军四散找地方猫着去了。
栓好车后,拿出车中皇上的行礼,浑身一颤,想起临出宫时,大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将东西交到自己手中的模样。
大监起初是扒在马车轮上的,两条腿缠在车沿上怎么拽都拽不下来。直到皇帝不耐烦了,怒斥了他,才乖乖下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生怕在外边,没人能照顾好皇上。
吴羡颠了颠手中的包裹,亏的那么短的时间,老太监能收拾的这么足,身手了得啊!皇上本在御花园听文清君弹琴,突然兴起,说要来瞧瞧仙泽山的怪事。
轻泽郡中的疫情刚刚控制住,文清君与大监担忧圣上龙体,怕不慎染了瘟疫,拼命劝谏,后来听说魏御史已前往轻泽郡,大监盏茶的功夫就收拾出了行礼,文清君抱着琴什么也没说,自个离开了。
吴羡提着个大包裹看了眼二楼亮着的灯,叹了口气,身上担子重啊!
客栈不怎么奢华,好歹离上京不算太远的地方,所以也还雅致干净,推开窗子迎面就是仙泽山,此时天已黒透,什么都看不到,但闻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