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行宫,魏西在聂优优身旁寸步不离,便是在沐浴时,也未曾离开。
行宫的太监极有眼色,收拾妥当后,鱼贯出了屋子,带上门,守在门后。
聂优优起初宽衣时,还有些瑟缩,脸色尴尬涨红,好在他今日的脸从未白过,便也瞧不出什么。
待入了水,他也放松了下来,一双眼眸不离魏西,看着他给自己擦身子,雾气打在他白皙的面颊上,微红润,沾湿了他的发。聂优优黏过一缕,抓在手中把玩。
魏西此时的心,仍是悬着的。
这人平日里话也不少,今晚不过寥寥两三句后,便是问什么,都只低着头,抓着自己的袖子。想起瑞王爷的模样,魏西脑中一紧,也不知道这人又遭到怎样的对待。
若他再不肯说,明日也只得去审问葛二方知。想到葛二,魏西目光一冷,有必要修封家书,问问那老头子,莫再是真有了什么女儿。
倘若.....便是自己的嫡亲姐姐,便是这人不追究,自己也定不会放过。
忽儿,魏西的手被一只湿滑的手覆上,他低头去瞧,原是自己出了神,在一个地方擦的久了,已泛了红。他复用手抚了抚红印,摸着光滑湿润的皮肤,与那人对视。
聂优优想起夏宏瑞,抬眉问道:“方才见有人跟你回禀,云开如何了?”
“瑞王爷已无事,臣着人请了大夫,只那药甚霸道,便是熬过去,瑞王爷的身体,也极有可能就此废了。臣听闻醉柳楼被卖的女子,身世清白,品行亦不差,遂叫人灌了些汤药,清醒片刻,告知她瑞王爷的身份,问明是否愿意侍候。方才来人回禀,那女子愿跟随瑞王爷,此时,二人已在一处。”
聂优优勾唇轻笑,“甚好,此一番竟是叫他得了好。”他双手在水面上拨来拨去,垂着头,有些别扭的道:“只你我二人,能不自称为臣吗?”
魏西怔了一瞬,随即道:“那你可愿再度唤我子檀?而非什么劳什子的魏御史。”
聂优优瞧着魏西舒展了的眉眼,唇角微勾,拉着他的手,攀上他的胳臂,将魏西拽弯了身子,双眼紧锁着对方,哑声唤了句:“子檀。”
说罢,唇缓缓的触压上去。
魏西的唇冰凉且软绵,聂优优有些颤,发觉他并未有推拒,便放了胆子,轻噬舔触,渐渐深入。
不过片刻,得了魏西试探的回应,刹那乱了方寸。
他猛的自水中起身,将魏西拉向自己,搂紧了他的身子。待魏西气息不稳,方才退开了些许。
瞧着对方微阖迷离的眼,红润略肿的唇,聂优优心中一紧,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手臂再度紧了又紧。
叹道,着实要命。
便在他悉悉索索,微有失神的唤着子檀时,魏西将他推了开,双目慌乱,按进水里,道:“会着凉,我,我还有事未处理完,你先洗吧!”
说罢,魏西转身出了屋子,吩咐门外的太监进去侍候,便略有踉跄的回了自己的屋。
聂优优呆怔的看着魏西晕红的面颊,咧嘴笑了,有些太急...了吗?他从来都是这般,一旦认了,再不扭捏。
聂优优抬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忽觉魏西走后,竟有些空落难安。
魏西合上门,倚在门后,半响,平复了紊乱的呼吸。
走至桌前,提笔修书后,命人送至魏府。小厮拿了书信,不留神督了一眼他的衣衫,脸微红的离去。
魏西低头去看,自己的衣衫已被那人弄得湿淋散落。面色讪讪,低低的笑了。
三年还是四年?那人再未唤过自己的表字。
他们也曾是可以两肋插刀的兄弟,也曾做过些低俗的事,也曾为一个目的,双手染血,但,何时竟成了这般。
那年事变,那人虽为太子,奈何远在边域,皇城只余四皇子一手把控,其余皇子皆已被暴毙。他虚长两岁,已高中状元,时任礼部仪制,同父亲一道进宫复命。
途中见四皇子独自进了皇帝寝宫,心有疑,寻了卓大监,命其告知长孙大人,四皇子有异。
他同父亲在殿外候了个把时辰,忽闻殿内有打砸的声响。父亲是个死忠的人,起身就要进去,见四皇子的贴身太监守在门外,更是暴怒,拼着一死,也要进去护着皇上。
两方争执不下,眼见周围遍布四皇子的人,父亲便是要殉国,也断断不愿看到皇上被逼迫。
倏然,太监得了四皇子的令,放了他们进去,他心道,今日怕是不得活了。
哪知屋内皇帝安然的躺在塌上,周身的瓷碗花瓶砸的满地残渣。四皇子对他们倒是十分客气,那时,四皇子还不晓得他与太子交往密切。
皇上接连咳嗽,大把的血淌了出来,父亲急慌慌的上前侍候。待皇上止住了咳,他便起身指着四皇子,欲要破口大骂,被皇帝制止了。
皇帝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不过四十几的年岁,便病入膏肓。一双浑浊的眼盯着他,道:“魏卿,这便是你那状元儿子吧,看着倒是甚好。”
父亲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