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陵站在门口等了良久,见他出来,迎了上去,“皇上,此事尚未查清,没这么简单。√”
聂优优低垂着眸子道:“是吗?连你也觉得是朕太过暴戾昏庸?”
慕少陵目色瞬变,“臣不敢!”
聂优优自嘲的笑了声,寻着尖叫声走过去。
谁是皇帝似乎没什么区别,总冠了个昏庸罢了,他也好,劼褚也罢,不都一个样。
这般想来,夏商这个国家还真的是倒霉,总遇不到一个好的。
行宫内四处摆放着些奇石,说不出是好看还是怪异,他记得学校里也有很多奇石,据说是校方花了大价钱运来的石头,他还曾和阿果吐槽过,不过是个破石头罢了。
他是真的不会欣赏这些个.....艺术?
绕过奇石,绕过修剪整齐的花卉,迎面而来的是大监不再佝偻的腰背。
他此时站的笔直,隐有威严透出,与平日里见到聂优优的模样完全是天差地别。
再绕过大监的背影,是一团血肉模糊,五官已经无法分清的人?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完整的肉,那团肉已经没有一点动静,而围着他的人还在拿棍棒卖力的敲打。
聂优优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没有恶心,没有可怖,只余惊怔。他虽不认得这个人,虽不是自己叫人打杀的,仍然会觉得胸口沉闷的无以复加。
被执行的一共有三个人,管事的大太监,介绍杨洁进来的小太监,以及杨洁。
杨洁气息不稳的叫唤着,牙口被打烂,声音模糊不清。
大监察觉身后来人,转身是皇上微张着嘴,呆怔的模样。“哎呀!万岁,您怎么来了,此地污秽!”
聂优优未理上大监,只喃喃的说了句,“叫他们停下!”
他本以为只是打几板子的事情,像当初魏西没来上朝被他打板子一样。
可他哪里料得到,打板子也是看人的,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又有哪个人敢真打!
何况卓大监说的是,杖毙!
潮湿的泥土混杂在一股血腥气里,聂优优当成了腐肉的气息,一时失声,沙哑的道:“为什么是三个人?”
“回万岁,行宫大太监使奸人混入,理应杖毙,另一人乃引此奸人入宫的小奴才,处以同罪。”大监勾着腰,一改方才的威严,奴才相顿生。
原来害了人就是害了人,跟无意或是有意没关系,原来失误是要被活活打死的。
聂优优嘴角蠕动了下,失了声,不知该说什么。
面前的一个血团子尚在呻吟,手在血泊中挣扎,声音越来越低,“他在说什么?”聂优优手指了过去,有些慌张的问道。
侍卫俯身去听,嫌恶的靠近那团肉,须臾,他起身面色复杂的跪在聂优优面前,“回皇上,他说是太医说了每日要喝一碗。”
慕少陵躬身道:“皇上!”
聂优优转头去看他,见他面色凝重,却不往下说,心中会意,步履沉重,欲走开些许。
大监瞧着了,道:“皇上,奴才们是否先行退下。”
聂优优挥了挥手。
待众人退至数丈之外,地上只余三个肉团,慕少陵才开口道:“皇上,臣推断此事怕是陆太医有意为之。”
聂优优眸子沉下,“什么意思?”
“臣方才自魏大人房里的奴才口中得知,今日陆太医开药方时,嘱咐的甚详细,臣细问后得知,陆太医不止说了火候,还规定了水只得用两碗,方才这小厮言道,陆太医说了每日一碗的药量,煎药一般时长,两碗水待煎够时辰,怕是只余半碗,如何能够送上一碗的药量。”
聂优优眯起眼睛,“你是说太医要谋害魏西不成?”
慕少陵低头略一斟酌,道:“臣也问过医官,煎药时会否需要控制水量,医官明言,一副药煎一锅,不需要控制水量,这是最基本的,臣猜测,这小厮不通药理之事,陆太医早已知晓,但说谋害尚不至于,怕是只想给个教训。”
“教训?”聂优优挑眉,“陆太医好大的本事,教训起本朝的三公?”
“皇上,陆太医私底下于魏大人甚不满,朝中官员皆知,此事也并非意料之外。”
聂优优皱眉道:“那你为何不早说此等包藏祸心之人逍遥法外!”
慕少陵道:“回皇上,一切不过是臣的猜测,陆太医若咬死不知这小厮不通医理,那即便他承认嘱咐过两碗水,也无甚意义,但凡知些常识之人,皆不会将两副药煮进一个碗里,且此人冒充大夫,致使朝廷一品大员病重,此罪亦是死罪。”
聂优优嗤笑道:“那陆太医就无法了?”
慕少陵眼中一闪而过的光亮,“皇上,陆太医并非此一事,离京之前,长孙大人曾要臣查医药监贪污受贿,倒卖宫中珍贵药材之事已有眉目,陆院判怕是脱不了关系。”
聂优优挑眉,坊间传言三公撑起夏商国,真不是虚的,不怪劼褚逍遥了三年,什么救民于水火之中,尽是黑皮在框他。
聂优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