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丞相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可不要丢了脸面,连我二人合计已过百岁的老人都不如!”
铿锵有力的两道苍老的声音,如同一记定心丸,朝堂刹那安静下来,礼部那话多的孙沁再次站出来,鞠躬作揖道:“听凭两位大人的安排,解夏商之危,还天下一个清净。”
长孙太傅捻须赞赏,孙沁这人平日里话多,又有些小心眼,却不是个坏心眼的人,也晓得什么是大局为重。长孙太傅欣慰的笑了,“你们先听魏老的去做准备工作,我老夫去看看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说罢,他一副要去教训顽皮孙子的架势,衣袖带风,直冲冲向着后宫去了。
聂优优手中拿着两份信,神志大乱,口中喃喃的道:“劼褚回来了,是他回来了,他必定是借了别人的身体回来了。”
待冲回未央殿内,聂优优大喝,“谁都不许进来,人都出去,出去!”
一群宫女太监侍卫做鸟兽状散去,这两日不太平,谁也不得好眠,各个眼底沾染着浓郁的黑眼圈。
聂优优摇摇晃晃回身看去,最后一位太监走出未央殿,关上门的一霎那,他颓然软倒在地,哑着嗓子喊:“黑皮!黑皮你给我出来!你将我弄来这里究竟是要做甚?劼褚回来了!他回来了,一切都完了,这里没有人比劼褚更懂军事,也没人比他更了解夏商,我已经完了。”
他自说自话半晌,空荡的未央殿内,不住徘徊着这道暗哑无助的声音,却不见黑皮回他,聂优优愈加愤恨,恨的自己颤抖不住,猛然间,桌案上堆积的奏折坍塌,砸在地上‘咚’的一声,聂优优只觉着心脏骤然停止跳动,他吓的缩向墙边。
此时此刻,一草一木皆是兵,暗处皆是一双双犀利的眼,无声的瞪着他这个冒牌货。
他想找人求助,只是,朋友是劼褚的朋友,外公是劼褚的外公,忠心的臣子忠的是劼褚,相爱之人爱的是劼褚,相知之人知的依然是劼褚,什么都是劼褚的,他又上哪里去找人依靠,没有一个人是因为他。
‘咚’的一声,门被人踹开,聂优优瑟缩一阵,将头埋进自己的怀中,他谁都不想见,要杀就快些,要拿他祭祀也快些,他受不住了。
“你怎的会成这番模样!”
聂优优并未回应来人,而是一阵呜咽。
来人哀叹一声,蹲下身环住他,轻声道:“敏之,敏之你抬起头来看看,是外公啊,不妨事的孩子,总有办法对付,不过是场暴乱加上一场造反而已,外公给你想办法,你先像个男子汉一样堂堂正正的站起来!”
聂优优觉着此时,自己就像是那扶不起的阿斗,什么也做不了,只想安安稳稳躲在未央殿内不再踏出去半步,他不是个男子汉,她就是一个小女子而已,凭什么让自己这么……这么……
“皇上,大理寺正慕大人求见。”
长孙太傅咬牙蹙眉,一把拽起聂优优,“你给我像个样子站起来,从小外公是怎么教你的,屁大点事情,可还有点志气没?!”
聂优优怒喝道:“我不是你孙子,不是你孙子,我也不是男子汉,你们要杀要烧我都随你们,求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下,不要再烦我了!”
‘啪’的一巴掌,长孙太傅气的眼发黑,狠狠给了聂优优一下,打的他发懵,呆愣愣去瞧长孙太傅。
“你个混账,做事没点分寸,三天两头出幺蛾子,平日里娇惯你,随你玩随你闹,如今夏商四面楚歌,正是用你之时,你又因为那个魏家的儿子把自己搞得不人不鬼,你对得起你的父皇,对的起列祖列宗吗?你个……你个,哎!随你吧,看你把外公这把老骨头玩进去,还能拿什么玩!”
说罢,长孙太傅松开揪着聂优优衣袖的手,转身欲走,似乎是气的不轻,脸色黑沉沉,褶皱也比之往日更家深刻。
聂优优猛然惊醒,一把抱住太傅的胳膊,清清嗓子道:“外公,我错了,你帮帮我吧!”
长孙太傅长叹一口气,扶住聂优优两侧的臂膀,面色也缓和不少,冲着外间道:“叫慕少陵进来!”
聂优优神色仍旧不大自然,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长孙太傅紧了紧握住的臂膀,看进聂优优眼中,“你要自称为朕知道吗?下次可不能再这般没出息,就是有人打来,也有外公这把老骨头挡着,你怕什么!”
“可是,我……”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是劼褚知道吗?这天下没人能打败你,这不是你自己当初对着巴胡万众说过的话,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聂优优眸光闪动。
长孙太傅再次叹气,似乎刹那间他便老上几十岁,“几天前见你上朝的那个样子,我老夫还以为你已经幡然醒悟,高兴了几日,没想到只是玩的更大了!”
聂优优眯起眼睛,呼吸微乱,“外公是何意?”
长孙太傅摇摇头,转身去看跟来的慕少陵。
“有什么事情?”
慕少陵睹了眼一旁的长孙太傅,神色犹豫。
聂优优道:“但说无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