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宏瑞蹙紧眉头,难得一见的正经道:“你这孩子,江山黎明百姓,我们二人又算的了什么!?”
聂优优晃了晃神,盯着夏宏瑞的眼睛,“所以,皇叔是黎明百姓才如此?”
远处弓箭绷紧弦的声音似乎就在耳旁,聂优优这话说的含糊暧昧,夏宏瑞竟一时无法辨明他的意思,呆笑一瞬,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开些许。
却是被聂优优一把拽起前衣襟,揽在胸前,袖中甩出把光亮而精致的匕首,抵在他脖颈之上。
突来的变故使得众人具是一惊,愣怔在原地没了动作。
夏宏瑞颤声道:“皇侄你这是在作甚?莫要再玩笑了,这匕首可不是闹着玩的!”
聂优优轻笑,胸膛震的夏宏瑞的背脊发麻。
“皇叔,你还要装到何时?这般装疯卖傻的不累吗?”
夏宏瑞一惊之下,反而淡定了不少,一张本傻呵呵的面容平静下来,竟能瞧出些精光,与他平日常说的狐狸狗倒是有上几分相似之处。
聂优优不欲再理他,高大的拖拽着夏宏瑞往后退去,目光警惕的盯着对面,忽儿嘲讽道:“皇叔难道还想着回去后自己执掌大权不成?”
夏宏瑞冷笑一声,仿佛变了一个人,步子亦步亦趋的跟着聂优优倒退:“没有,皇叔今日只是太闲,来演一场戏的,从未曾想过你竟然真的会来,倒是小瞧你了,能否告诉皇叔,你是如何知道的?”
对面的弓箭手已齐齐冲向前方,将他们围在河畔,面具人挥手示意停下,寒冰下的面容也不知是惊异还是恐慌。
聂优优轻笑,“你叫他们不要再用箭对着我们,侄儿就告诉你。”
夏宏瑞蹙眉,脖子上的匕首压的更紧了些,渗出丝丝血迹,他摆手道:“放下弓箭!”
数十弓箭手犹豫的看着面具人,最终还是缓缓将手松开。
聂优优道:“侄儿一直不知,方才上船之时,确是想死了的,只是一位可爱的黑皮忽现,告知侄儿,您才是策划者,否则以侄儿的笨拙脑袋,又怎么猜的到一直对侄儿呵护有加的皇叔,竟是对侄儿下手之人。”
他说的平静,听在夏宏瑞耳朵里,却如雷劈,他喃喃道:“无色?不,不可能,你休要骗本王,无色绝对不会背叛本王!”
“侄儿从未说过是无色道长,是您想多了,侄儿也好奇的紧,您这般做,是想要江山?还是仅仅只是更喜欢四哥一些?”
夏宏瑞惊怔,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你恢复记忆了?”
此下,换聂优优惊怔,他如此猜测,不过是因为慕少陵曾说过罢了。
眼见已至河边,侍卫将文清送上船,聂优优松口气,不去细想这话的意思,也自将夏宏瑞扔给侍卫,欲翻身上船。
面具人眼见几人就要这般安然无事的离开,骤然紧了紧拳头,指节发白,他侧身扯过一把弓箭,满弦对准夏宏瑞半丝犹豫也无的射了出去,正中夏宏瑞左胸,夏宏瑞张了张嘴,吐出口血后,双目圆睁,死死瞪着面具人,脖子一歪,再无生气。
弓箭手皆搭了箭,对着那艘飘摇的小破船射去。
聂优优瞧着势头不妙,竟呆在原地,眼见数十箭矢飞来,眼眨也忘了眨。
一道青影闪过,挡在他身前,用力一推,脚下踩上个浑圆的石头,向后趔趄而去,聂优优这才反应过来,拽着文清的胳膊,两人双双跌进船内。
那提着夏宏瑞尸身的侍卫,将尸体抛进滨水之中,转身不去瞧飞来的箭上点点寒光,忍着背上的剧痛,将船推出,自己亦是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之中。
箭雨仍在一波波飞来,似是要将船射成筛子才满意,聂优优紧紧抱着文清,两个侍卫守在身侧,另两个侍卫死命的划船。
忽闻对面一阵惨呼,箭雨停了下来,聂优优松开文清,伸出头看去,是急急赶来的魏西与船上一排排的弓箭手,对岸几人仓皇而逃,柳廷一亦自站在甲板上,毫无风度的指着对面,喊道:“射死他们,快射啊!”
聂优优松口气,竟给他就这般平安回来了。
魏西见到船上的聂优优,亦是松了口气。
两人对望,数丈之远,远如天涯。
聂优优收回目光,看向怀中的文清,文清亦是轻笑的看他。
此刻,他才方觉踏实,安心。
到底不过都是些凡夫俗子,寻的也不过是榻旁之人,睡前醒后皆有盼。
他曾盼着魏西,只是那到底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他慕他,他喜他,喜的不能自已,细思而来,却不能自己的喜,便去害他妻离子散,那抹影子或许再不能从心中拔出,也只能任他留在那里。
或许会成为自己的心魔,只是世人,谁心中还没有个心魔,没个憾事了。
他喜欢文清,或许从他第一次光溜溜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捂着自己的双脚时,脉脉温情望着自己的时候,慢慢喜欢,一点点的进了心,只是他从来只爱默默陪在身边,竟不知道,这般真实。
他与文清的相处,算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