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场面立马安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寨子里的人各个表情尴尬,默默放下手中的酒和肉。
老二环顾了一番众人,这才扭头对安珏说道:“我们天鹰寨本来是劫富济贫的帮派,也从来不发国难财的,一日,西南大乱,一玄铁面具之人找上我们的寨子,扣押了我们的妻儿,要我们在此劫军饷,方法也告诉我们了,便是逞着这鹅毛大雪,布下陷阱,我等是不愿的,奈何妻儿在其手中生死不明,着实不敢轻举妄动啊,玉兄弟你可知,我们也是在苦中作乐。”
安珏皱眉问道:“所以你们一共劫了几次?”
“今天是第五次军饷,其间一共有十几次的信件。”
“什么?”魏西突然拍案而起,面容僵硬。
朝廷一共也只向北方送了五次的军需,竟然全部被劫了?那杰城如今?魏西一想到此,片刻也坐不得,反观安珏,仍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端起酒杯一一回敬了去,轮到柳廷一和魏西时,还不忘调戏打闹一番,这两人看他却是如同看只厕所的苍蝇一般,甚是嫌弃之极,唯恐躲避不及,沾了身。
如此一来,几人竟然无需交流,便是推杯换盏到了天亮。
天空鱼肚白,蜡已燃尽。
桌案上杯盘狼藉,一个个东倒西歪的不省人事,却还有一人,被灌了酒,竟然直愣愣的坐到了天明,身躯笔直的如雕塑一般。
魏西在雕塑一样的柳廷一身旁趴下,脸埋在胳臂内小息,他不是柳廷一,乎君子礼节那一套,该睡的睡,从不因为这种事情亏待自己。
柳廷一却是睁着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摇摇晃晃的安珏,安珏也正睁着迷离的眼睛看他,两人看对眼后,安珏起身一步三晃的走到柳廷一身旁,瞧着这张白白净净的脸,二话不说的俯身亲了一口柳廷一的面颊。
柳廷一当即惊的向后跌去,被一只手抓住胳膊,稳住身形,再看去,安珏一张脸上哪里还有宿醉的迷糊样子。
“清醒了?”魏西伸伸懒腰,精神抖擞的看着柳廷一。
柳廷一摸着自己一边脸颊,也不说怒也并非毫无关系,僵硬着一张脸道:“将军还是不要拿属下开玩笑了,属下已然清醒。”
“属下?”安珏一惊,看向魏西。
魏西道:“皇上命柳廷一随军前往巴胡,安定民心。”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只是不大敢去看柳廷一的脸。
安珏嘻嘻一笑道:“那就有劳柳监军了。”
柳廷一涨红着一张脸,却仍然谦谦公子的样子回礼道:“将军严重了,一必尽力为之。”
“话说回来,小王八蛋想起来了?你们怎么到这里的?你不是去了仙泽吗?”话是冲着魏西问的,这‘小王八蛋’一词,却是不用想也知道,柳廷一面无表情的向外挪了挪,离这二人远了些。
魏西皱眉道:“我本来要连夜赶回上京,路遇猎户,晓得了有条西南到巴胡的捷径,想着过来探探路,顺便调查一番军需消失的事情,不想走到这里就被人擒获了。”
“你还真是没用。”安珏默默的说了一声,魏西也不回他,一脸的淡然。
事实上,他根本没遇到什么猎户,不过是自己心烦意乱的走错了路,绕进了连绵的山脉之中,与柳廷一几人被困多日,也不知道走去了哪里,又掉进了陷阱,这才被人擒获。
魏西说的一脸淡定,柳廷一也不动神色的在心中暗暗敬佩,说谎话居然也能够这般自然。
寒暄结束后,安珏带着柳廷一和魏西大大方方的走出寨子,雪已经停了,物资被堆放在一个角落,覆上一层寒霜。
三三两两的人在巡逻,大约是此地难找,这些人并不当回事,看到安珏三人出来,也只是友善的笑笑,并没有太多动作。
他们寻了一圈,方才找到士兵关押的房间,各个完好无损,最先不见的三个人也在其间。
领头的矮个子男人与征本见到安珏来,齐齐扭过头不去瞧他,待他走进屋内,一身熏人的酒气弥漫开来,士兵面上瞬间染上鄙夷之色。
安珏扫了眼这五小队,一大队的人马,啧啧两声道:“好了,都起来收拾收拾赶路了。”
无人响应。
安珏愣了一下,他何时说话居然有人敢无视了?正见他要发火之时,柳廷一打破僵局问道:“将军,院子外面的土匪怎么办,看数量,不下两百人。”
“剿了。”
“将军?”
这一声‘将军’,仿佛一颗石头砸在平静的湖面之上,掀起一波波涟漪,这时人们才发现跟在安珏身后的两人,有人认出魏西,一连串的魏大人,叫的安珏心中的不爽利愈浓。想他堂堂大将军,金戈铁马,何时被人无视过。
安珏愣了半天。
看着魏西与柳廷一慰问式的一一对过话,他连句插嘴的话都说不上,叹口气,他真真……对这些个玩意儿没了脾气。
安珏回身望望天空,摇摇微醺的头脑,道:“稳定军心的事情等到了杰城再慢慢来,先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