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安珏有个时常想收拾他的爷爷,命人随着进了那烟花柳绿之地,跟随之人也是个有脑子分的清轻重的人,急着把两个晕死过去的笨人浇醒后,三两步冲去楼上的一间暖房,踹了门,这才制止魏子檀进一步的失身。
劼褚冲进去的时候,魏西正拥着被子,露出赤果的肩头,一头乌发披散在身后,呆怔的目光,少年微稚嫩的面庞,似乎还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他自己也是狼狈不堪,还是魔怔一般的走过去,拥住魏西,半晌,说了句,“对不起,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我只是觉得你该多沾染些俗气,否则…不然…我总担心你会突然羽化登了仙。”
“噗嗤”一声,魏西笑出了口,摇摇头道:“我也是个俗人,太子倒是不用操这份心。”
笑没什么,只要子檀能回过神来,只是这笑,配上这人,劼褚忽觉雪莲盛开,哪怕是在这种恶俗装扮着花红柳绿的地方,也如诗似画,如枝桠轻滑过面皮,拂过心上,不由人的收紧手臂,歪头轻含住精致的耳垂,感觉怀里的身体抖了抖,劼褚自己莫名的倒抽一口气,面颊擦过魏西的面颊,两人面对面,目光奇怪的迷离。
呼吸交织在一起,如同被牵引一般,片刻清醒都要不得,正当他要填满这一丝空隙的时候,安珏猛然推开房门,两人迅速拉开一段距离,心如擂鼓敲动。
只是安珏到底是练武之人,这么些眼力却也少不得,当即嚷嚷道:“你们在干什么!?”
这话问的极有水平,两个人同时蹙眉在想,刚才自己在干什么?
只是干什么都不希望安珏来掺合,劼褚起身拿过安珏找来的衣服,递给魏西,他原来的那一身已是破破烂烂,无法蔽体,转身推着大呼小叫的安珏匆匆离开。
安珏当时心中十分不满,他自认大家都是最好的兄弟,另外两个人却背着他玩别的,是以他恼怒的冲劼褚道:“你们在玩什么?为什么不带上我?”
劼褚甚纳闷,不解,遂盯着安珏瞧了片刻,心中天人交战激烈异常,倏然他猛的抓住安珏的臂膀,将他拉近自己,一张脸贴近安珏,认真的看着安珏的唇,在近到一拳之距的瞬间,两个人默契的将对方推出一丈之外,干呕起来。
安珏当先颤抖的指着劼褚,道:“你…你…你…干什么?有病啊!”
“不是你说要带上你的吗?”
“……”安珏一时语噎,半晌才道:“你们…这种事就不用带上我了。”
说罢,自顾自的走掉。
劼褚一直等着魏西换好衣服,才一同出了门,各自回府,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友关系,一直持续到劼褚登基,然后放在了明面上,然后…就再没有然后了。
“启禀皇上,再有半天的路程,就到盐城了。”探路兵跪在身前。
劼褚向盐城的方向远远望了一眼,尚且还看不到什么,初晨的寒霜倒是分外有趣,也着实寒冷。
自回了记忆后,劼褚就知道,再对那个人,连基本的奢望怕是都不成了。
午时,阳光直射的人暖洋洋的,虽然周围仍旧森寒,却也不是不能忍受的。
安珏一个人站在城门上,凝视远处的大队人马,背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深深掐出一道血痕,这才叹口气,向城外行去。
大队人马旗帜飘飘,劼褚和安珏远远便瞧着了对方。
安珏面无表情。
劼褚勾唇一笑。
两人同时撇了撇嘴。
“臣安珏,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将军幸苦了。”
“回皇上,保卫夏商,作为夏商的子民,臣应当万死不辞,何谈辛苦,皇上先进盐城稍作休息。”安珏道。
劼褚道:“不知殷中尉在何处,为何不来接驾?”
安珏的手微不可见的抖了抖,手上常年使用兵器的老茧清晰可见,“回皇上,殷中尉叛变,将女儿嫁与巴胡的首领,涉事的军队人员共一百四十七人,除殷天云与亲信的六人小队跑入鸡鸣山,无法追踪,其余人全部军法处置,死了。”
身后哗然。
劼褚在马上眯着眼睛瞧安珏道:“是安将军的本事退步了,还是因为是你的亲舅父,软了心?怎么会让区区七个人跑了呢?”
身后倒抽气的声音。
马蹄一阵踢踏,身后的左右将军皆不淡定了。吴羡跟在队伍里,一阵阵汗颜,再次见到安珏,他如今脚脖子已是软的。
安珏不甚在意,点点头,“回皇上,都有。”
劼褚道:“原来如此,那就进城吧,安将军上马,莫不是要跟着跑进去?”
安珏飞身跳上一旁季无伤的身后,淡淡的道:“走吧。”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进了盐城,城门上漆黑的大字‘盐城’,经年风吹日晒,在队伍扬起的灰尘下,越发难以辨认。
到底是大城,平民百姓众多,明明离他们不远处正在打仗,他们的生活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化,路上叩拜万岁的人,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