劼褚一拳猛的锤向一旁枯败的古树,一片尤未掉落的枯黄的叶儿,终是入了泥。
他们具都十分清楚,魏西落入巴胡人之手的那一刻,便已经死去。
劼褚颓然的跌坐于枯叶之中,安珏将他流血不止的手牵起,拉着他上了马,回城的途中,两人相对无言。
柳廷一与慕少陵等在南城门,等着两人出现,左右将军安抚士兵后,一同等在作战营内,却不知如今这番境地,该如何是好。
灞河坡上,魏西冻的僵硬的双手裂了缝,鬼将军一刀挥下,砍断了连着殷天云的绳子。
“怎么样将军,是魏御史大人没错吧!”一女子自军队后方上前,扶过殷天云,将其带离一干俘虏的队伍。
鬼将军点点头,看向女子身旁的白衣道士,“军师你设计的弩何时可用?”
无色点头道:“王妃已将弩带来,回去营地中,将军便可将弩装备给士兵。”
魏西转眸瞧着女子,原来此女子便是殷天云嫁于巴胡王子的女儿。
无色走至魏西身旁,嬉笑道:“魏大人,你猜猜看,皇上是否会您,放弃江山?”
魏西眯眼盯着无色,片刻摇摇头。
“魏大人这般没自信?”
魏西嘴角勾勒出一丝放松的笑意,“不是江山,他不会放弃的是夏商的子民,如今二人,应当在争执谁来杀我吧!你的算盘打空了。”
无色伸手一把捏住魏西的脖子,稍一用劲,魏西便开始剧烈的咳嗽,“确实,皇上如今变了心,个后宫的男人,连自己的皇叔都要杀,那你猜我会不会让你们这么容易的死掉?嗯?”
说罢,他松开魏西,魏西向后踉跄两步,一位老人家扶住了他,面上无甚悲苦,被捆绑的双手,一下下的给魏西顺着气,“魏大人,我们都不怕死,只要皇上替我们报了血仇,我们不怕死在自己人手里。”
魏西凝视身后一干老儿弱小,心中复杂,却也异常坚定。
如他猜测的无甚偏差,劼褚回去后一个人晃荡在房间内,谁也不愿见,安珏自擦拭着手中的剑,心中计较,绝不能让劼褚动手来杀子檀,倘若子檀当真死在他手,只怕他一生将陷入阴影中不可自拔。
营帐外飘散下零星的雪花,这般时节开战,兵士苦不堪言,身上铠甲如寒冰不得碰。即便队伍中没有居心叵测之人,却也沉浸在大片的阴郁之中。
安珏灌下一口热茶,仍觉冰寒不可挡。
柳廷一在他的帐外转悠半晌,踌躇再三,还是掀帘而入,躬身作揖道:“安将军!”
安珏抬眸,依旧嬉皮笑脸的瞧他,笑意却不达眼底,“柳监军,可是有何事要寻本将军?”
柳廷一定神,再躬身道:“将军,下官有一言,不得不说。”
安珏挑眉望去。
柳廷一凝眉道:“将军,魏大人已无生还可能,皇上下不得决定,您应当果断才是,杰城大军如今每日都会冻死一两人,南方的士兵无法适应北寒天气,魏大人是知大义之人,必然于下官的想法相一致,还望将军及早下决断。”
安珏愣怔,面皮上的笑意挂不住了,放下手中的剑,低着头。
“将军!”
“我知道,监军不必为此事忧心,皇上的决断早已明了,我和他平素看起来不将事放在心上,没心没肺,但身穿这一身冰寒的铠甲后,也有我们自己的信念,夏商的百姓是责任,守这一方土地是本将军的职责所在,桐城我也呆了数年,不会任由外邦践踏!监军且放心,子檀…子檀的情况,我心中很清楚,也很冷静。”说罢,安珏又恢复了一贯的笑脸,却不知为何,柳廷一看着这样的笑脸,心底犯疼。
正在这时,门外士兵通报,慕大人求见,安珏苦笑一声,手拄着头,这一个个皆来当说客,可见他与劼褚是多么不让人信任。
“请慕大人。”
慕少陵新近更添消瘦,甚至有些苍老的样子,听闻上京来报,夏商第一富商莫家捐赠前线十屯的粮食,此富商的家主,如今与慕大人住在一处,似乎是……相好?
但闻秘幸,慕大人当初和十一王爷同样有一段纠葛不清的渊源,安珏打量慕少陵,当真人不可貌相,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成为一场红颜祸水啊!
他忽然脑中涌现一人,乃久居深宫的大长公主,敏公主,据传闻是因为慕大人打击太大,终身未嫁。
安珏汗颜,道:“慕,慕大人,若是来劝说的,大可不必,皇上自有决断。”
慕少陵躬身行礼后,道:“非也,下官是来与将军商讨的,魏大人,未必救不得,只是明日,将军需准许下官战场,并做为和谈的使者,与巴胡交涉。”
安珏蓦地站起,惊疑不定的问道:“什么?”
慕少陵嘴角轻笑道:“下官说,下官有办法救出魏大人与桐城的俘虏,并且,不影响皇上与将军出战巴胡!”
“此话当真!?具体说来听听!”安珏将慕少陵与柳廷一郑重其事的请进座位,若是当真救的了子檀,那等于也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