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道:“抬进来。”
侍卫疑惑:“王爷,您不是一直不愿被人捉到把柄吗?这这…”
夏宏瑞轻摆头,嬉笑着对那侍卫道:“若真是傻子草包,怎会让人抓不到一丝把柄,何况,还懂得将到手的东西送出去?”
侍卫豁然开朗,再不多讲,转身着人抱进一箱子。
那箱子不算小,透体木质结实,雕花工艺独到,隐有木香飘散,锁扣部分乃是银子所铸,甚别致,只此箱便已价值不菲。
夏宏瑞皱起眉头,一把打开箱子,倏然间,如锁星光,这样一个昂贵的盒子里,满满的装的竟是,竟是廉价的石珠!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忙伸手在箱子内翻找,一把一把抓起各色的珠子,果然,没几下便发现那颗仙人泪滴,心脏骤然紧缩,这一箱子便是他今日遇见夏修仁时,所在的摊铺里的货物。
夏宏瑞嗤笑,夏修仁,这箱子远比里面的东西贵上几倍不止。
他手抚摸过透滑的石珠,问道:“送来箱子的人可有带什么话否?”
“回王爷,那人什么话都未说,放下箱子就走了。”
夏宏瑞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卫走后,他独自坐于桌前,目光沉在一片透亮中,手心把玩星光,一个个摩挲过,脑海中涌出一个瘦小的身躯,抱着他说:“皇叔,我长大后,就去你府里陪你一起住。”
夜间,夏宏瑞辗转反侧,心中一片混乱,好不容易寻找一丝困意,又总觉得有人在瞧他,他三番五次的睁眼,对视一片黑暗,直到天色朦胧亮起,方才困乏不支,睡死过去。
这一觉睡至午时,起来仍觉脑中沉闷,夏日的江南,十分令人不悦。
夏宏瑞端着一杯清茶,慢悠悠的坐回床上,雾气熏染,更添烦躁,他拿起一把折扇,对着茶杯左右开攻,温度还未降下来,跟在他身边的小丫头,推门入内,端了一杯凉茶递给他,换掉了手中热气腾腾的香茶。
他低头盯着茶杯里飘荡的干花,虽不知这是种什么花,喝起来即香且甜,十分合自己口味,只是……
“芫儿,这杯茶是怎么回事?和平时的不一样?”
芫儿面颊一红,低头道:“是四皇子,早间他来,说王爷您昨夜未睡好,午间才起的来奴婢备着的凉茶,还让放了江南的香花与糖,说您会喜欢。”
夏宏瑞眼睛眯起,端起茶杯来细细思量,他又灌上一口,确实舒爽甚多,他爱喝甜的,却从不曾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习惯避开自己东西。
夏修仁,又知道?
“那四皇子此时在何处?”
芫儿道:“回王爷,四皇子他已经离开了。”
夏宏瑞闭目,直到芫儿离开,他才睁开眼睛,喝干了杯中的茶,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夏修仁他自小便发现其野心勃勃,从不干没有目的的事情,如今,可是又在筹谋什么,想要拉上他,还是想从他这处得到些什么?只是他一个无权无势的草包皇叔,能给他什么?
夏宏瑞不解,也不愿深想昨夜在黑暗中看着他的人。
这一日他又在江南的小巷中转悠了一天,无甚特别,没再遇见夏修仁,只是捡回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儿。
起初,看到这个孩童被一群衣着鲜亮的小孩子围着踢打时,他并不想插手这种闲事,却在看到那孩童清亮的眼神时,心软了,十分倔强的眼神,和他小时候颇像,并不反抗,也不哭泣,只是默默的忍受。
可能是因为夏修仁他忽的回忆起童年时期,不由得想要帮助这个孩子,遂等他反应过来,这个孩子已经洗的干干净净,不卑不亢的站在他面前。
他问他:“为什么那些孩子叫你小乞丐?”
那孩子回道:“因为我确实是小乞丐。”
他又道:“我觉得你并不像个小乞丐,为何见到人一点不怯懦?你这样,如何乞讨?”
孩子挑眉,做着一个与他年龄十分不符的深沉表情,道:“你已经给了我饭吃,如今我再像狗一样的跟你乞讨,你也不会施舍我更多,既然你已经将我带回来了,我们不如直说,你想做什么?养我当你的家丁?还是只是突发善心,如果你不打算养我,那我现在就走,不打扰你,如果你养我,我会十分努力变成你需要的那种人,不论什么人。”
夏宏瑞轻笑,渐渐咧开嘴大笑,这个孩子乐到他了。
他收敛笑容再次以全新的视角看这个小孩,发现他有些呆怔的瞧着自己,知道失态,夏宏瑞清清嗓子,严肃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道:“小乞丐。”
夏宏瑞讶异,将他轻拉到身前,扶着他的臂膀,问:“这是什么名字?”
小乞丐低下头,似是觉得羞赧,半晌才道:“如果你…您要养我,就给我取个名字吧,我没有名字。”
夏鸿瑞点点头,思量片刻,转头看向一旁芫儿沏的花茶,道:“不若你就叫花铭吧!”
花铭眉头皱起。
夏宏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