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祠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正好是两三点钟,按照以前的生活作息,估计这会儿爷爷正在睡午觉,所以叶凡并没有去打扰。
“这不是小叶凡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我还记得他小时候跟英雄好汉光屁股满村乱跑,说啥都不肯穿衣服。一转眼这都二十来岁了,小叶凡啊,我家那大姑娘可是等着你去提亲呢。”
“先生?这会儿啊,先生估计在南边呢。”
叶子坞上上下下大概有四五百户人家,加起来甚至有一两千人,叶凡是在这儿从小长大的,再加上小时候跟英雄好汉那么调皮,所以即使离开了四五年的时间,村子里这些大妈大娘一眼就能认出叶凡来。
挨个打了招呼,叶凡问了一句先生在哪。
提到先生这两个字的时候,叶子坞的人无论是在调侃多么有意思的笑话,或是多么好玩的事情,脸上的嬉皮笑脸都会瞬间变成尊敬和严肃。
因为先生这两个字,在叶子坞的份量太重了。
哪怕是随便在路边找一个五六岁的孩童,都知道叶子坞的先生是一位很了不起很伟大的人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很高,有多高?最少也要比他家的三层小洋楼还要高。
为什么先生这两个字,在叶子坞的份量有这么重?
因为在叶子坞,上下近千年的时间里每一代先生,或是对国家有过重大贡献的,或是非常有名气或是非常……
即使是叶洪,叶凡的爷爷在叶子坞算是很厉害的人了,而且要是论对国家的贡献,叶凡觉得除了已经死去的老酒鬼之外,应该是没人能比得上了。
但是他却做不了叶子坞的下一位先生。
老爷子年轻时放弃了升官发财的机会,带着部队镇守边境十几年,的确对国家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但是老爷子的脾气不好,他没有那个耐性却教诲稚子大道理,更没有耐心去哄那些动不动嚎啕大哭智力刚开的小孩子。
从千年前,这里叫做叶子坞的时候,老祖宗就定下了规矩。
每一代的先生首先要是一位有德才的人,其次才是威望和本事,是整个叶子坞尊敬的人。成为先生以后,要给叶子坞的孩童开智和传授武功和文化。
在这千百年来,这好像已经成为了叶子坞的传统,小孩子到了十七八岁便会投身于国家,或从文或从武。要么战死沙场客死他乡,要么在那勾心斗角的殿堂上一步步坐到宰相。
运气好一点的,在五十来岁能够告老还乡,才有机会成为先生。
总而言之,先生这两个字在叶子坞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词,它并不是代表着一个职业,而是叶子坞全体上下对某个人的尊敬。
“先生。”顺着村里大娘指的方向,叶凡很快便看到了先生的身影。虽然才十一月,但是因为昨天下的那场大雪,一眼看去不管是地面还是屋顶几乎都是白茫茫一片,雪地里先生背着一个竹筐慢步走着。
先生今年六十岁,如果这个数字不是父亲亲口告诉的话,叶凡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因为先生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别说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应该有的年迈和沧桑,先生看起来甚至要比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还要有精神头。
先生的头上依稀有那么几根白发,脸上虽有皱纹但却浅显的肉眼难见。
“好久不见啊,阿凡。”先生回头看了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不让叶凡往这边在走,这一片空地是村里人放牛的地方,大雪的下面压着很多牛粪之类的东西。
“先生,我帮您背着。”先生笑了笑,倒是没有拒绝就把竹筐交给了叶凡:“进屋聊吧。”
先生的小院是南头的第一家,据说这间别院在以前有着特别的意思,之前提起过叶子坞以前的建筑是八卦图,而北头的那块巨大石碑正好和先生的小院首位相对。
叶凡并不懂风水,更不懂什么八卦图,只知道先生的这间小院,基本上是叶子坞很多小孩除了自己的家之外,去的最多的地方。
“见过顾修了?”先生进屋后很快换了一身衣服和鞋子,黑色布料的长衫和一双布鞋,虽然看起来因为时间长久而有些破旧,但不管是衣服还是鞋子都非常干净。
“早上刚回来的时候见了,还跟他打了一架。”
先生很随意的坐在正院的台阶上,叶凡把竹筐放到后院,从屋檐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旁边,说到这里时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还是打不过他。”
早上在石碑前,虽然因为大伯的及时出现,叶凡和顾修只是简单过了两招,两人的压箱底招数虽然都没有用出来。但是叶凡却能感觉到,即使自己用上龙拳,应该也不是顾修的对手。
这可能无关实力高低,因为从小到大就没人赢得过顾修。
先生对顾修的评价是这样的,他的天赋虽然不如叶孤帆,更不如英雄好汉这俩小鬼头,但是他很勤奋。而且最重要的是,顾修在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心无杂念,练武的时候就是练武,脑袋里什么都不去想。
这是顾修的潇洒,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