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愈见巍峨的群山中,轻纱般的云雾始终缭绕,影影绰绰,飘渺如仙境。山间小道若隐若现,山脚下可见数十亩水田开垦的整整齐齐,阡陌交通,连绵几十座木头房子,有大有小,纵横交错,明显没有过统筹规划,但也不显零乱,和上这山这田,倒也有一种古朴的美感。
“什么鬼……什么鬼!我去他家里的,这是什么鬼地方!”杨峻双手拄着小路边樵夫遗落的长条木柴,一边小声嘟囔,一边沿着小路慢慢地向前挪动!慢着,这是杨峻?没错,从眉、眼、鼻、唇以及脸型来看,这确是杨峻没跑了,只是数日的山间跋涉,吃野果,睡树杈,还和几只野狼练习谁跑的慢谁就死的“死亡游戏”后,旅游鞋已经不见了一只,原来的T恤已被树枝刮成了烂布条,牛仔7分裤倒还结实,但也被汗水和泥巴浸透,看起来就算脱了也能自个立起来了;用T恤布条和袜子绑在光脚上的木片,已被脚底水泡渗出的组织液还有血液打磨的日渐光滑。
杨峻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七天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这片山林之中,衣服还是那个衣服,只有左侧腰际部有一条刺、拉出来的敞口,可以证明自己被小贼捅了一刀的记忆没错,但皮肤仍是光滑、白净,无伤痕在身,腿脚有力,自觉身体机能似乎恢复到高中刚毕业那会的巅峰时期,双手臂、胸部、腹部各块肌肉棱角分明,连小肚子都不见了。起初,杨峻还感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但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问题在于“这特么是在哪啊?”四周都是参天巨木,灌木相连,明明看着是白天,可林间间或洒落的片片阳光都告诉他,这是个原始森林。
整整五天,在山间漫无目的的游走,先是随便找了个方向行进,欣赏了手臂粗的大蛇进食山鸡的好戏后,杨峻背上一寒,绕了条路;然后闻到腥膻恶臭,看见旁边的树木上有宽大的爪印,虽然看不明白是干啥的,但是明显让人感觉很样子,于是再次绕路……再然后是看见野猪一家四五口在平推灌木丛,绕路……渴了就着山边的小溪喝上几口,饿了要么爬树摘果子,要么在野猪挖掘的烂草堆里捡拾“漏网之鱼”!头一两天体力尚充沛,晚间可以在树上用烂树枝搭个简易的窝棚,早上还记得用溪水搓搓脸,一两天半饥半饱的状态一过,那就是难熬了,脸也不洗了,再被单个的狼——或者说野狗吧,撵掉了只鞋后,就只有一个目的,早日走出去,找到人。
到了第六天傍晚,运气似乎来了,先是看见了条小路,然后捡了根粗木柴当拐杖,绑了木片在脚上压制地面上的尖刺,比前几天倒是好过些了,但没了那烂的乱七八糟的袜子当缓冲,脚底板血肉模糊的情况反而更重了,但有小路就有人烟,到底是个希望不是?
这已是第七天了……杨峻的嘴里依然碎碎念着替自己鼓劲,强忍着疼痛地挪行向前,沿途可见树木逐渐稀少,天色逐渐明亮,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太阳已微微偏西,大约是下午三四点的辰光了,田间农人三三两两就着水吃着自带的饭食,偶有咸菜佐饭者,更是骄傲自夸。
杨峻也没细看,但总闻及人声,比之前日日鸟语兽鸣可不知好了多少倍,深山老林中心里的压抑到此刻的豁然开朗,杨峻忍不住大呼道“老子出来拉……”回音袅袅,余韵不决……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远处的农人正是闲聊高兴之中,原也未注意这新冒出来的野人,但杨峻一声大嚎,离得近的便靠了几人过来。
其中四五十岁的农夫紧了紧手中的锄头,一面走一面嘱咐身后的四个儿郎道“老二,你是哥哥,一会你上去离得远远的把那怪人翻过来,小四、小六、小九你们跟我一道,看着不对就一锄头怼死!注意点,别伤到自己人!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四人均道。
走近前来,几人中约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将手中的铁质锄头换了弟弟手中的木耙,给弟弟们使了眼色,用耙背轻轻将杨峻翻了个身,老父和弟弟都将手中的锄头握的紧紧的,随时准备予以致命一击。
要说远古之时,人类也是丛林中的一员,有各种天敌,但自小生活在丛林中,到底有所遗传,再说那时人的鼻子、耳朵、眼睛等器官与现代大多数野生动物的器官相比也不差,远远地闻见狮虎狼豹的气味就自然躲开了,那会如杨峻这现代人一般,自个几次把自个送到野兽家门口去?所以这几日杨峻是深刻地体会到“身处敌国”的感觉,也许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没了!要说杨峻前几天挨的那一刀不就是一时大意么?当时不论单挑还是玩智商的,杨峻都可以远远抛下那小贼,可一个不小心,还是“阴沟里翻船”了,弄的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还被莫名其妙地丢在原生森林里。所以现在杨峻可谓是“身心俱疲”,在看到人群后心里一放松下,立刻沉睡之中,年轻人的一翻一杵都没能把他弄醒,甚至隐约的呼噜声都没有停下来。
“九娃子,去把街口的齐跛子拉过来看一哈,这年轻后生身上这么多伤,想是山里面跑出来滴!能救就救一哈!”那四五十岁的老农人松了松手中的锄头,侧过头对边上最小的那个儿郎说道。
“要的!”这个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