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狗子,你们这是搞么子咯?”其中年长些的远远地便先打起了招呼。
“哪个晓得咯,这山里面突然跑出个人,看起来是个年轻后生,脏兮兮的,也不晓得是搞么子地。”这先来的四五十岁的叫段狗子,也不知道是大名还是外,声音中气十足,倒也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大年纪,转过头对来者微微扬了扬,算是打了招呼。
“哟!这后生娃子身上满白啊,看起来就没干过农活啊,倒是像大户人家出来的,上次我在叙州府看见的衙内,感觉都没他这么白净。”一个似乎见过点世面的农人念叨着。
“齐伯伯来了!”刚刚跑去叫齐跛子的小九,拉着一个三十来岁,走路一瘸一拐的中年人急哄哄地冲了回来。
“慢点咯,慢点咯!”外“齐跛子”的赤脚大夫被拉的坏脚跟不上好脚,几乎是一跳一跳地跟上小九娃,最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你搞么子鬼嘛”段狗子看不上眼,赶紧迎上去,右手托住“齐跛子”的肘弯,左手忍不住向小九娃的后脑勺拍去,“多大个人了,天天毛毛糙糙的,像什么话!”,小九娃机灵,连忙一低头,只被父亲的巴掌扫了扫头上的总角,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到二哥背后藏着,露出半边头,对在场的这么多大人做了个鬼脸。
“这瓜娃子!”段狗子摇了摇头,对齐大夫抱歉地笑了笑。“这个人刚从山里面冲出来,喊了一声,就倒在地上,麻烦您过来看哈子有没有救,毕竟人命关天,这九娃子不像话,我回去教训他,你多担待一下!”
“没得事!没得事!”这齐跛子干不了农活,平时也就是给乡里乡亲家养的禽畜类看一下小病,偶尔哪家人有个头痛、外伤,也叫他看,倒也懂些简单的医疗;再加上打打短工,勉强糊口。所以各家都是乡亲,也没什么尊重不尊重的说法,这次见段狗子说的客气,也不敢生受了,直接上前就蹲下来检视杨峻。
翻了翻眼皮,把了把脉,再将烂成一缕一缕的衣服拣到一边,看了看身上的伤痕和脚上的水泡,心里大概有了看法,就站起身来,对围在一边的人说“这后生身体不错,只是受了伤,加上太累了,这下是睡着了,找点水来,把身上洗洗干净就行,应该睡饱了就醒了。”
“哦,那要的,麻烦你了!”段狗子谢了齐大夫,围着的人听了没什么大事,就各自散去了;两三个年轻人,跟段家二郎一起,把杨峻抬到山涧边的青草地上也各去各干农活了,剩下齐大夫用溪水将杨峻身上清洗了一下,在田边找了两三味草药在嘴里嚼碎了,轻轻敷在杨峻的伤口处。
杨峻这一觉睡的轻松,也深沉。感觉身上火辣辣的地方稍有一些刺痛,然后凉飕飕挺舒服的,也就没醒。一直睡到太阳西下才醒过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可惜机有无数的好处,但一个坏处就够坑的了,能连续二十四个小时不充电还能用的都少,更别说七天,杨峻怎么按都没用。
“后生,你叫么子啊?是哪来的?”段家几个壮劳力耕作了一天,日落自然而息,看见杨峻醒了,段狗子就来打了招呼。
“后生?这是哪个地方的称呼?”听见新奇的称呼,杨峻愣了愣,稀奇地看了看对方几个头上的发髻和身上的粗麻衣物。“伯伯您好,我叫杨峻,是医科大学的学生,我本来是在怀化医院见习的,不晓得怎么就到了这个山里面了问这里是哪?”杨峻一如既往的有礼貌。
“怀化?是什么地方?衣科大学的大学生又是搞么子地?这里啊?我们这里是荆湖北路辰州府李家庄!我叫段狗剩,这几个是我儿子,老二、小四、小六,这个是我最小的九娃子!哈哈,我们这里可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庄子了呢,有五六百人呢!”段狗剩道,可能少碰到外乡人,把几个儿子骄傲地介绍了一遍,老二、小四、小六都稍有些腼腆地对杨峻点了点头,段狗剩又摸了摸九娃子头上的总角。“什么鬼地方,大学生都不知道?荆湖北路辰州府李家庄?还叫段狗剩!什么年代了还这个名字!再说了,几百人有什么牛逼的地方了!都小九了,这计划生育都没下乡啊!”杨峻情不自禁地在心里鄙视了一下,又揣摩了一下“荆湖北路辰州府李家庄”这个地名,对比段狗剩身上的“奇装异服”,心里咯噔了一下。
“说中文,不知道大学生,还辰州府!这……是什么山沟沟?不会连汽车都没通吧?”杨峻想着想着心里就开始发麻了,“这是桃花源?那桃花呢?”再看看逐渐暗下来的天和远处黑乎乎的庄子,“这……这是连电都没通的节奏吗?”一阵微风吹过,杨峻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后生,你冷吗?要不今晚就先在我家对付一晚吧,有什么事明早再说!”段狗剩看杨峻半天没回话,倒是脸上阴晴变换,感觉这人有些奇怪,但也禁不住好客的本身性情,还是邀请了杨峻。
“谢谢大叔!”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