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段狗剩的浑家带着段家二郎的媳妇和未出嫁但已经许了人家的小女儿来到堂屋收拾碗碟,杨峻和段狗剩打了个招呼,走到院子里,看了看周围一间间以木料为主的大小屋子,走到院子侧面的井边,用木桶打了一桶水上来,将拖布一般的T恤放在桶中,一面哆哆嗦嗦地揉搓,一边消化着刚才饭桌上得来的信息。√
“宋朝……辽国,没听说过金,那看来就是北宋了,我特么怎么好好的抓个贼被贼给捅到这来了!”杨峻搓了搓手中的布条,油脂加上泥巴,在没有肥皂这类东西的时候是很难洗掉的,杨峻从来就不是个心里藏得住事的主,要不是这突然来了个陌生的地方,早就大嘴巴全世界侃了。但是现在他知道这个问题必须憋着,离开了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还有熟悉的社会关系,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死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山林中有无数的野兽,而这社会上复杂的上下层关系,可能比野兽更可怕,现代社会说钢铁丛林,顶多算是文人的无病呻吟,因为这个丛林再如何可怕,只是让你生活的档次降低,莫名其妙要人命的事可是少之又少。而这北宋呢?女子上个街都可能被某个衙内给逮回家了,还没处说理去,只能躲,出个城可能就要命了。虽说北宋暂时还不至于到乱世,出现人命如草芥,但从小看过《水浒传》的杨峻知道,在这种权贵的时代,不小心得罪到的权贵可能随便换个表情就自然有各种各样自作聪明的小人罗织罪名来干掉你,哪怕你当了官也不保险。
想到这,杨峻忍不住又狠狠搓了搓手中的布条。背后传来欢快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八丫头——段家子女多,按段狗剩的说法是:反正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名字就一个个顺着来就是了。简单是简单了,确也是小户人家的风格,刚才也问过了,老五、老八是女孩子,老五已经嫁出去了,小九是最小的娃,近几年也没再生育过新的娃娃,像老大、老三、老七都不到两岁就夭折了,现在家里有三个劳动力,给李保正家当庄户,也算是丰衣足食。这个地方在辰州府也算偏远,平时鲜少人来,说到这里,段狗剩还问了问杨峻的家里情况,杨峻也未以谎言欺骗,含糊答道家里离得比较远,是做生意的,自小没吃过什么苦,这次与家里失散了,然后以现代的奇闻趣事将话题偏转开去。段家人淳朴,也未觉什么不对,倒也不露马脚。
这段八丫头看见杨峻裸着身体在搓洗衣物,小户人家出生,又有这么多哥哥,也不觉什么不对,反倒迎了上来,问道“峻哥哥,你怎么自己洗衣服,可由我来洗!”,一面说着一面准备接过杨峻手中的木桶,杨峻大学几年了,平时洗衣服做饭也是熟手,不好意思接受这样的帮助,赶忙收回手中的木桶,闪到一旁,嘴里说道“不必不必!我自己来便行!”只见这么一说,段八丫头眼中便有泪光,委屈地道“峻哥哥可是嫌弃人家洗的不好!”杨峻一惊,赶忙道“不是不是,我自行搓洗一下就可以了,你还小,这衣物穿了好几天,你没这么大力气洗干净的,等你再大一点便能帮忙了,现在你有皂角一类洗衣之物么?”“有,有!”段八丫头本也意这些,只是刚才杨峻闪在一边动作太大她一下感觉委屈,毕竟还是小孩,解释一下也就算了。
“我这就帮你拿皂角去!”段八丫头转头便跑回屋去了,杨峻看着段八丫头回去后,微微松了口气,也将T恤布条放在一边,想着心事“段叔说大宋已开国百余年了,记得北宋就是百多年国运,应该就是这会了,唉!这偏僻旮旯里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赶紧想办法去大点的城市去看看好了,总好过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想到这里,段丫头正用一个破瓦片盛着几只皂角过来了,杨峻赶紧收收心,跟段丫头点点头,就准备用手去拿那流着黄绿色液体的皂角。
“诶,峻哥哥别动!”“哎哟!”杨峻赶紧把滚烫的皂角丢在地上,将手浸泡在冰凉的井水里,“哈哈……峻哥哥你没用过皂角把,这皂角是刚烧过的,很烫的呢!要直接放在衣服里面锤打的!”段丫头嬉笑道,听到外面的动静,段家人也赶紧出来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知道后段大婶段狗剩的妻子用手敲了段丫头的头,对杨峻福了一福向杨峻道歉,杨峻虽然刚才对段丫头有些气哼哼,但转念一想“熊孩子就是熊孩子,几千年都是这样!”也不往心里去,赶紧跟着段大婶胡乱作了个揖算是还礼。要说作揖这活现代人用的少,不过没吃过猪肉到底见过猪跑,做起来也挺像回事的。
段二郎看杨峻光着上半身,便叫浑家将自己的衣裤拿出来一套,借予杨峻穿着,杨峻打水到段家给安排出的小九的小屋将身上的泥土、血迹洗去后,以皂角泡水忍着剧痛清洗了伤口,便先穿了段二郎的衣裤。虽是粗布短褐,但也还干净整洁,只是杨峻身高有一米八还有余,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穿段二郎的衣服稍有些紧绷感,但也还穿的进去。
换好衣物后走入堂屋,众人一看,虽是粗布短褐,但也高大,相貌堂堂,皮肤白皙,勉强也算是个浊世佳公子的样貌,只除了头发短了些,与古人装扮不同。
天色已晚,大家随意招呼了几句,便各自回房睡去了,只除了杨峻,杨峻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