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峻在这座昆明城里转了半天,好在嘴甜懂事,很受中老年人喜爱,一路问去不到一个小时便找到了这城里唯一的一间药铺。那药铺甚是古老,门口却是扬着一面方旗,上书一个大大的“药”字,看起来和电视剧里面也没什么太大的分别。药铺里面掌柜、伙计看到杨峻煞是热情,待知道杨峻不是来抓药后也只是稍稍冷淡了些,指了指着坐堂的大夫便去招待旁的客人去了。
那坐堂的中医戴一顶布帽,脸如满月甚是富态,下颌几缕山羊胡子倒似曾精心打理过,整齐端庄,无一丝杂乱,坐在诊台后四平八稳,倒是悠闲地翻着一本医书……以杨峻的眼光来看,不像是中医,倒像以前电视上做广告的“老中医”。
“这特么不会是个演员吧!”杨峻心里暗想……不过杨峻此来既不是踢馆也不是看病,主要是学习人体的穴位,只求有一个知道中医认穴的老师便可……便紧踏两步走上去道“这位……这位……”却不知这个时代的医生该如何称呼才算是尊敬,是该称其为医生还是大夫还是郎中或者学电视剧里面那样叫神医……那中医见杨峻来的匆忙,只道是家中有人生病,连忙站起道“不敢,小可一江湖郎中,这位公子可是家中有亲人需出诊?”声音厚稳,一只手便扶着药箱,似是随时可成行。
杨峻见他态度和蔼,语气中自然而然地带着一种亲切的意味,似有平缓心情的魔力,动作却也不慢,却是给人一种“医者父母心”的观感,和着那张富态的脸甚是不合,心里暗暗地道“人不可貌相啊!”。手中却是作揖直道“这位前辈请了,我欲向前辈学习针灸之道!”
那郎中见不是来看病而是来学徒的,便放松下来,慢慢坐了下来,眉角微微一挑斜着眼睛道“医学之道,博大精深,你年岁已大,上手极难,还是别寻他途吧!”右手便拿起刚才放下的那本书,读的津津有味。
杨峻恳求再三,那郎中只摆了摆手也不再理会。杨峻无法,便赖在那坐着盯着对方看,脑袋里想着如何才能说服此人授艺……
待到午时,那郎中也未以正眼看杨峻,自顾自去吃饭了。只因这个时代,如要学艺多半要拜师,而拜师可不是小事,儒家祭祀只算“天地君亲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师徒关系仅次于父子关系,基本上都要父母长辈见证来亲戚朋友行拜师礼!讲究的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特别是学中医,都是打杂几年考验品性,帮工几年学习药性,然后再慢慢学诊!你如儿戏一般今天认个师父,明天认个师父!人家吃饭养家的手艺岂可轻易传授给你?
不过好在杨峻只是想学习下中医里面对于人体穴道的认知,故而便赖着这位郎中了,接连半个月,每日晨起锻炼就餐后,便买上十来个肉饼坐在那药铺看这郎中给人针灸、诊治。起初那掌柜和伙计还颇有不满,那伙计便是属于准备学本事的,和杨峻一比自觉甚是幸福,赶这抢饭碗的更是卖力。待杨峻卖了那狐狸皮后得了上百贯钱全换成银子随身携带,租了一间屋子,又拿几两银子打通了药铺掌柜和伙计的门路,毕竟都是穷苦出身……便也不再管他,掌柜还分了他一个凳子由着他干坐在那偷师,有时还送些饭食于他,倒是有些赞叹其有毅力。
大半个月过去了,来就诊的多是些内科疾病,杨峻倒也在旁看了不少病人,在他心里都给下了现代的医学诊断,只可惜西医无设备、无西药,再无法手术的情况下对治疗基本上是束手无策……而偷师上面,虽记下了不少针灸穴道,但中医这东西不像儒家经典可以久读意自现,没人领入门的情况下实在是无法学习。就如你看很多药方上有田七,你也知道它能祛瘀止血、消肿止痛,还可以降胆固醇,当时你除了拿它干嚼、炖肉外,你知道它在什么疾病上面用做君药,什么情况下做臣药么?杨峻已经是愁得头发都要白了,但他不知道这样其实少了许多危险。
这一天中午,杨峻坐在一边啃着肉饼,门口却突然热闹起来,那郎中原是姓胡,如往常般站了起来,往门前走去,杨峻怕跟丢了人,也连忙跟了过去。
原来是一家普通老百姓家里的男主人自昨日起便有腹痛,起初是上腹部疼痛,当时也未在意,毕竟乡里人家经常吃些不干净的东西,自认为最多拉两天肚子便好了……结果到了晚上,疼痛未见缓解,反逐渐游动至下腹部乃至全腹部了一游方郎中诊治了一番后,症状更是严重。连忙寻周围邻居帮忙,用门板抬了出来天不亮就往城里跑。现在那男人右脚稍稍抬起,整个肚子板结,却是碰一下便痛的厉害,脸色蜡黄,大汗淋漓。
一听病史,杨峻第一反应便是“阑尾炎”了,须知作为备用的现代外科医生,阑尾炎这个病属于普外科范畴,单纯的急性阑尾炎说简单也简单,但像这种已经发病第二天的,而且已经明显有弥漫性腹膜炎症状的,基本上内科保守治疗已经没多大用了,杨峻脑海里想的便是“必须马上行手术去除病灶,以抗生素、补液治疗”。
然而知道诊断和治疗方案并没有什么用,首先麻醉跟不上,杨峻会开刀也不敢活切啊!又不是杀人,手术的时候病人痛的一动,你的刀就不知道偏到哪去了;然后没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