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低着头,扇子也不摇了,仿佛做错了事一般,诺诺道“爹爹要教我练武功,我不肯练。他逼得紧了,我只得逃出来了。”杨峻自然知道这个情况,虽然烦他一直在自己耳边念佛经,但见他情绪突然变的低落,又有些不忍心,正要劝慰一下。钟灵却抢先一步,睁着一对圆圆的大眼,偏过头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取笑道“你这四肢不勤的书生,怕辛苦,自是不肯学武的!”段誉辩道“辛苦我才不怕呢。我只是想来想去想不通,不听爹爹的话。爹爹生气了,他和妈妈又吵了起来……”钟灵听到这里,也不再嘲讽于他,只微笑道“你妈总是护着你,跟你爹爹吵,是不是?”段誉道“是啊。”钟灵叹了口气道“我妈也是这样。”盯着杨峻出了好一会神,直把杨峻看的不敢乱动,慢慢地脸都红了,才又转头嘻嘻笑着问道“你什么事想来想去想不通?”
段誉道“我从小受了佛戒。爹爹请了一位老师教我念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了一位高僧教我念佛经。十多年来,我学的是儒家的仁人之心,推已及人,佛家的戒杀戒嗔,慈悲为怀,忽然爹爹教我练武,学打人杀人的法子,我自然觉得不对头。爹爹跟我接连辩了三天,我始终不服。他把许多佛经的句子都背错了,解得也不对。”
钟灵笑道“于是你爹爹大怒,就打了你一顿,是不是?”段誉摇头道“我爹爹不是打我一顿,他伸手点了我两处穴道。一霎时间,我全身好像有一千万只蚂蚁在咬,又像有许许多蚊子同时在吸血。爹爹说‘这滋味好不好受?我是你爹爹,待会自然跟你解了穴道。但若你遇到的是敌人,那时可教你死不了,活不成。你倒试试自杀看。’我给他点了穴道后,要抬起一根手指头也是不能,那里还能自杀。再说,我活得好好地,又干么要自杀?后来我妈妈跟爹爹争吵,爹爹解了我的穴道。第二天我便偷偷的溜了。”段誉虽已是十八九岁的成年人了,但自小生活在锦衣玉食、父母长辈无私关爱之中,性情最是单纯朴素,也可谓是赤子之心,慢慢说着从家中溜出的事,又回想起一路上遇到的一些艰苦路径,却也满腹委屈,说着说着,禁不住眼圈微微发红,眼中也有少许波光漫滥。
杨峻见了,便想像现代看到哥们哭时那样,取笑两句逗他开心,或是干脆拉着去喝酒!但想了想貌似没一个合适的,便正色道“段兄弟,其实你和你爹爹都有错,但也没错,只是对练武存在一些误解,武这个字,可以用两种解释,一个是将其分为正弋,武是维护正义,没有攻占不是以‘正弋’名发起的,所以练武首先是维护正义;另一个解释是将武字分为止戈,也是维护仁义、和平,要停止一切干戈冲突,那么首先自身便要强壮起来!而要用什么办法止戈却是要讲究的,就如……”
说到这里,正是一个说的认真,另一个听的出神!却闻的一声“啊!”的尖叫,两人连忙偏头看去,却是钟灵惊呼道“原来你爹爹会点穴,而且是天下一等一的点穴功夫,是不是伸一根手指在你身上什么地方一戳,你就动弹不得,麻痒难当?”段誉纳闷道“是啊,那有什么奇怪?”钟灵脸上一副诧异万分的表情,惊叹道“你说那有什么奇怪?你竟说有什么奇怪?武林之中,倘若有人能学到几下你爹爹的点穴功夫,你他磕一万个头、求上十年二十年他也愿意,你却偏偏不肯学,当真是奇怪之极了。”段誉不满道“这点穴功夫,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灵儿妹子,你别打岔,杨大哥,咱们接着说!却是讲究什么?”却是听杨峻说话听的入迷,想听后续……钟灵见段誉叫她闭嘴,脸上羞的通红,甚是不满,但也不好,只恨恨跺了跺脚,气嘟嘟地站在一边。
杨峻看段誉这不给面子的模样,心里嗤之以鼻道:你这厮,如果在我们那年代,那是注孤生的节奏!便要去安慰钟灵两句。
正要上前,却又想:不对,这厮一堂堂富二代,不止,这是沙特王子之类的身份,长得又不差,在现代,应该是一个表情就有妞倒贴的节奏才对,我特么才是注孤生!心里嫉妒了半天,心灵鸡汤就普及不出来了,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吊丝,不自量力地跟马芸谈理财,在教王建林怎么完成一个小目标一样可笑……好在心里还有穿越者这个优越感在,便只对段誉微微笑了一笑,转头对钟灵打岔道“灵儿说的是什么功夫啊?”
钟灵本气嘟嘟站在那,见杨峻对自己说的话感兴趣,自也开心万分,心里只觉得杨峻会疼人,雀跃道“我说他爹爹的那门一根指头在身上一戳,便叫人动弹不得,麻痒难当的点穴功夫,乃是天下无双的‘一阳指’呢!”又转头对段誉鄙视道“要是有人知道你爹爹会这功夫,而你又不会武功,说不定有人起歹心,将你绑架了去,要你爹爹用‘一阳指’的穴道谱诀来换,瞧你这酸儒怎么办!”
段誉瞧杨峻没兴致接着说下去,却也大是扫兴,却也不说重话,也只斯斯文文地道“朗朗乾坤,岂会有此等宵小?再说,我家那些叔伯兄弟自会去找这人好好地打一架!”钟灵鼻子里“嘁”了一声,道“明刀明枪别人自是不敢,暗箭却如何来挡?再说,你不会武功,落入敌手,那就也难说了……”段誉郁闷道“那你说怎么办吧!”钟灵找回了场子,自是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