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或许也没多久罢。天空的霞光渐渐地淡了下来,深红变成了绯红,维红又变为浅红,最后,当这一切红光都消失了的时候,那突然显得高而远了的天空,则呈现出一片肃穆的颜色。第二天肯定是个大晴天。
杨峻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冰寒,从懵懵中清醒过来,恍惚间,他感觉脸上仿佛粘着什么东西,忍不住动了动手臂想挠一挠,手臂微动,荡起几片波纹,睁开眼看时才发觉自己身在一个大的澡盆中,澡盆中的水早已经凉的透了,但还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回想了片刻,方才想起半天前的死里逃生,醒起现在应该是在无量剑派的客房之中,想是当时一方面中了些小毒,还累的脱力了而已。抓下脸上粘着的东西细细嗅了嗅,乃是一味活血化瘀的药物,又在澡盆里捞了捞,也俱是自己开始报过的一些常见药物,晓得是无量派准备的,心下也有些感激。
在澡盆里调息了一下,发觉真气在体内运转的飞快,较之之前竟也有了些许进益,可比的上往常数月的跑步、吐纳、针灸所成了。杨峻想了想:莫非这练武还真是要在不断的生死格斗中才能进步的更快么?
又趴进冰凉的药汤中洗了洗头,搓了搓身上的泥球,洗澡水凉成这样,应是最少都有三四个小时没人来过了,料想是无量派和神农帮开战,无量派忙的乱七八糟,给自己准备了药浴后,也没空来看自己这个昏迷的神医了,只是他们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恢复的如此之快罢。待体力渐复,长身而起,四下看了看,这无量派也算不错,给自己准备的挺是周道杨峻也有些暗暗的感激,不过想来自己也算是为他们出了大力,也算是投桃报李……
杨峻捞过旁边的棉布把身上擦了干净,将床边的青衫穿戴整齐,桌上的米面也已凉的透了,不过杨峻腹内空空,也不及顾忌,闻了闻后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便拿来吃了个饱。
听得屋外也有些嘈杂,便开门去外面看看。天色已晚,瞧来自己是身在剑湖宫后方的一个小院子,遥遥望去,数百米外的剑湖宫处仍是灯火通明,也有些奔跑呼喝的声音,正要去看,却见马五德慌张地从院门处跑了进来,手上提了把刀,刀上还有血水滴下,瞧见杨峻站在门口,甚是喜欢,叫道“杨贤弟,你醒了?甚好甚好……”一边叫,脚下亦是不停,仿佛赶紧跑到杨峻身边才能安全一般。
杨峻纳闷了半天:我特么睡了多久啊?看马五德手提砍刀,跑的又急,连忙脚下错开两步,免得被他撞翻,再说万一对方有什么歹意,也方便招架,他刚刚回想起和神农帮打的那一场后,已经有些自知之明了,知道这些江湖中人如果要玩些什么下三滥的招式,自己哪怕一个可以打几十个,也招架不住对方玩的……就如他本来自信一个人拿把刀能把当时在场的神农帮众人全部砍翻,哪怕那什么帮主他也不放在眼里,但总耐不住人家烟熏火烧丢暗器啊!又不是现代,现代的混混拿个大扳手已经算是强“火力”了,而且还没碰到什么“邪派妖人,不要讲江湖规矩,大伙儿并肩子上啊!”
马五德瞧见杨峻那戒备的神色,也知自己有些失态,连忙站定,把刀收了收,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杨神医,小人带您来看这个热闹却累的您身负重伤,真是抱歉的紧了!”杨峻看了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便挥手微笑道“是我自己不自量力,强要出头,合该如此,不能怪你!”两人大眼瞪小眼停了一会儿,又都看向剑湖宫前院,只听得嘈杂声更甚,杨峻又问道:“马大哥,我睡了多久?这前面吵的什么呢?”马五德惊讶地看了杨峻一眼,道“杨贤弟刚醒,当然不知,昨日你在剑湖宫昏倒后,左贤弟将你送到客房休息,又按你的要求取来药材给你泡澡,但一天多了,你都没醒,神农帮又不知从哪找来了大批好手抢攻,段公子都落在他们手上,我手下伙计还死了几个呢!”他毕竟老于走商,说到死人,却语气平稳,并无什么变化。
“卧槽,这么屌?没人管么?”杨峻忍不住脱口而出,刚说完就觉得自己傻了,人家“生化武器”都敢用,玩个江湖仇杀,哪有人管?
“哈哈,杨贤弟果然快人快语,还真就这么屌!”马五德细细品味“屌”这个字,倒是笑的开怀……笑了几声,又道“杨贤弟,愚兄原本想来负你下山,但既然你已醒来,愚兄便不献丑了,神农帮似只针对无量派,如今,我们便由后山下去罢?”说道“负你下山”语态真诚,却是一片诚意杨峻心中生出好感,只觉此人当真够义气。
杨峻想了想道“马大哥你便先行一步,我还是去看一看,万一能救的段兄弟,也不枉相识一场!”他虽是现代人,但对能谈得来的朋友也是非常讲义气,清醒过来后想起自己把段誉落在那什么“百草阵”中,心中就有一坎,见其没死,便想去救人。
马五德见其如此说,把手中刀丢左手,伸出右手举了个大拇指,夸赞道“杨神医果然仁义无双,说起来确实愚兄做的差了,罢了,我便舍命陪君子,陪你走这一遭吧!”然后在身上掏了掏,摸出一把匕首,然后把左手的砍刀和右手的匕首反复看了看,将左手的砍刀递给杨峻道“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