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和死亡肩并肩的感觉,在巨大的压力下,人会无法控制地分泌肾上腺素,把全身肌肉绷紧,而因为过于紧张,却不免会忘了去松弛肌肉,从而会导致全身仿佛失去控制一般,而当肌肉疲劳实在绷不住时,全身必然是一阵虚脱无力……这是正常人面对恐惧时的正常反应,就如你看电影里那些青年男女,明明身体强壮,但碰到了个杀人狂,却莫名其妙地趴在地上,任其下手,无力反抗……要抵消这样的情况,只有自己慢慢地锻炼,慢慢地习惯。√就如看多了恐怖片的人,可以把恐怖片看成喜剧片的道理。
忽地,杨峻的右手握的过紧,掌心传来一阵剧痛,扯的全身一个激灵。却是用力过猛,把请铁匠按照现代模式精心一把医用止血钳的钳柄捏成了一团,止血钳钳柄处有一个倒钩,原本就是用来夹住了血管、肌肉一类的组织后可以反扣上,免得松开,这会儿这尖锐倒钩,却帮杨峻醒了神,身上的紧迫感顿时松了一松……就如夜晚被鬼压床后全身难以动弹,但当你集中注意力只要能动了一根指头,自然就会猛地从梦中惊醒了。
那段延庆以杖点树,飞扑过来的速度自是极短,转瞬间便要到杨峻面前,杨峻全身一松,力气便复,也不知如何去躲避,只看着段延庆黑暗中的那一双饱含凶光的狞目,右手连忙将手中握着的止血钳往前一甩……那段延庆原本精通腹语,也会些“迷魂法”之类的催眠术,刚刚光凭气势本压制不住杨峻这种见过血、敢豁出去的人物,自也趁着杨峻分神的功夫用上了些催眠方面的小手段,方才能让他全身心地陷入恐惧和无措之中。
段延庆人精一样的人物,自是看得出杨峻开始明显已经中招,还以为已是胜券在握,却不妨杨峻手中藏有暗器,千钧一发之际竟然还能打出,他见的这暗器破空而来,身为武林大豪,也不愿拿自己的眼睛换杨峻一条命,还是把右手短杖往下格去,只听破空声响,“铛”的一声,那把被捏坏了的止血钳自然打不中他,但还是把他凌空飞扑的气势缓了一缓,给杨峻留下了一线生机……
杨峻右手腕带中藏着六把钳子一把手术刀,手术刀自是毁了一段时间了,现在又少了一把钳子,他也知这只是一个逃命的机会,以他那几套简陋的军体拳如果还能这江湖上顶尖的高手面前反败为胜的话,那现代早已是特种兵满天飞了,他也不迟疑,从左手腕带上摸出一把银针对着段延庆铺头盖脸地甩了过去,也不管结果,连退数步,一觉得背上触着棵树,便是一绕一转,瞬息间奔出老远……那段延庆见杨峻手上暗器极多,距离也近,也只得落地挥袖扫去,只可惜杨峻怒气一过,真气又有些不灵,虽有几根银针扎在身上,但也不痛不痒,倒是让他暗暗纳闷,只道杨峻有自知之明,只想阻他一阻,不愿伤他……却是自作多情了。
段延庆见杨峻已跑远,他自重身份,又顾虑叶二娘伤势,便也不追,双拐在地上连点,不几秒便到了盘膝而坐的叶二娘身边,那叶二娘却也厉害,一身的磅礴真气,被肋骨刺破了肺,却硬是挨着没死,反而面色逐渐红润,头上飘起一缕淡淡的雾气,却是汗水被真气蒸腾所致,见得他来,微微分神,点了点头,微笑地唤了一声“老大!”声音也有些嘶哑不似前番那么娇柔,却又牵动了伤势,还不敢重咳,嘴角不禁又有些血水泡沫溢出。
段延庆乃是“一阳指”高手,“一阳指”重真气、重养身,本就是一门以指代针的高明针灸手法,见她这般模样,也不做声,左手拐杖在地上连点,右手铁拐便在叶二娘身上各处穴道连点,夕阳晚霞之下,身法却是如鬼魅一般,忽而在前,忽而在后,猛地一停,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寻了个位置,放开铁拐,盘坐在地,凝息运气,脸上面容也有些疲惫,却是以“一阳指”助其养伤……过了许久,叶二娘站起身来,自行寻了些粗壮的枝条,绑在胸前,却是用来固定肋骨,她武功既高,真气、肌肉均受其控制,早将肋骨对正接上了,只是短时间内,不方便与人动武了。杨峻以为必死的伤势,在这些常年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人物,却真是个皮毛小创。
却不说段延庆和叶二娘自商量去集合岳老三、云中鹤不提。杨峻循着开始来路跑的飞快,也不顾小腿上的伤势,不到一个小时,便跑回了开始那条大江边上,寻水缓处洗了洗伤口,那装酒精的瓶子中间却是干干净净了,只得找了些破瓦罐烧了些开水,将伤口反复清洗了,又用银针增强伤口附近的组织代谢,还是有些担心伤口感染,但也是无法可想了,总不能真的拿火来灼烧伤口,卫不卫生还不好说,却是十分影响伤口的恢复的。
一阵忙活下来,天已逐渐黑的透了,杨峻自己调理了一下身上其余的伤势,多也是些皮毛小伤,找了些草药嚼的稀烂,薄薄地敷了一层,想也无处可去,这大晚上的,也找不到开始那玉像洞了,只摸索找了处大点的岩石,倚在上面默默地调理体内的真气,心中不禁有些埋怨:要不是这真气跟段誉似得不能如臂使指,今日还真特么不见得会输。又叹息自己虽然常年锻炼跑步,耐力悠长,但短小腾挪的身法跟这些高手相比,却也差的太远了,今日如果不是开始猛地爆发了一下,连叶二娘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