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梨花屋,荆洛也不走,端着椅子坐到梨树下乘凉,招呼丫鬟送来点心,吃了起来。木亭也感觉饥肠辘辘,走过去问道:“我可以吃吗。”荆洛瞟了他一眼:“想吃就吃。”木亭听罢坐到地上,实在饿得不行,拿起点心就往嘴里塞,一边又和荆洛闲聊起来:“荆洛大人看着和我年纪相仿,却能在宣金卫有一番事业,而我却是半个废人,每日混吃等死,实在是羡慕你。”
“我小时候可不如你,天天在街上乞讨生活,幸好有幸遇见了东大人,不然恐怕早就死了。”应是微风拂面,阳光正暖,晒的人解开心锁,荆洛放下手中的点心,竟和木亭说道了自己的身世,“八年前我还是个小乞丐,每天衣不附体,食不果腹,那日正饿得两眼发黑,走在路上也没个注意,就惊了侍郎大人的轿子,侍郎手下人就上来对我拳打脚踢,我本来就没力气,这时叫也叫不出来,幸好东大人路过,拦住了那些人,即使侍郎言语威胁,也不妥协,仍然要保我,对那侍郎说道‘朝廷命官,见百姓衣食无得,不施援手,思良策以辅吾皇安治天下,却在这对这些人大打出手,实在是有辱朝廷脸面。’
然后就把我抱起走了,那侍卫被百姓围观,又被这么一说,也就不便阻拦,只是以后屡屡针对,我也就不清楚了,只能从平日里东大人状态感觉出一二。后来东大人收留了我,教我武功,教我识字,当了宣金卫司后,就把我带进了宣金卫我从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小乞丐犹如转世一般过着自己想也不敢想的生活,东大人对我的大恩大德这辈子真的无以为报。”
木亭听他说道这些,心里对东几鱼又多了几分好感,之前他和自己说要为自己医治来补偿镖局两位兄弟的死,还觉得有些刻意,现在念来,他心里恐怕真是这样想的。
两人正聊着,门外听见马蹄声停,随后华福进了屋子。荆洛见华福进来,抱拳行礼,木亭跟着他也一同打了个招呼。华福匆匆走来,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小瓶子对木亭道:“你吃了试试。”
木亭接过瓶子打开,闻见一丝令人作呕的味道,便问:“华太医,这是什么啊,太难闻了。”华福道:“你那气脉太过异常,应该是年幼时吃了什么药,我这两日翻遍古籍,才找到一丝线索可解此症,这药里用了鲜泽,尘草,味道肯定不会好闻,至于效果,那得你吃了才知道。”荆洛早就捂着鼻子远远的躲开,阴阳怪气道:“这可都是华太医珍藏的药材,你就乖乖吃了吧。”木亭心想也效果还要吃了才知道,合着您这太医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啊。
可是还是得吃,只好捏住鼻子,取出一粒绿油油的药丸,强忍着无孔不入刺鼻的味道放进了嘴里,闭上眼睛,整个胃都感觉在抽搐,镇定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将药丸咽了下去。
药一入肚,顿时感觉整个身体都在痛,嗖的缩成一团倒在地上,全身的气脉像发了疯似的到处乱窜,木亭在地上一抽一抽,犹如毛虫。荆洛看的愣住了,反应过来后问华福:“华太医,他没事吧。”华太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也不说话,等了片刻,木亭终于停了下来,丧尽气力趴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安静了一会,居然睡着了。华福唤人过来将木亭抬起放在长凳上,坐在一边搭着他的脉,闭眼思索了一会,叹气摇着头。荆洛看他这样神态,问道:“没用吗?”
“也不是完全没用,只是我完全不知道他当年吃的什么药,只能凭症状气脉来判断,难以精确,我这药虽然能缓解他的情况,但以我的能力,实在不能够使他痊愈,这普天之下,或许也只有我师兄扁枭还能有些办法。”华福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不知那位扁前辈身在何处,是否能够有机缘请他帮忙。”毕竟那么多日的相处,荆洛对木亭也有些关心。
“不可能的,我师兄在於菟宫。”
听到於菟宫这三个字,荆洛欲言又止,看来这扁先生是请不来了,随即问道:“那他现在的情况可练武功否。”华福双手交叉,两个大拇指不停的绕着圈,听他这么一问,侧头回道:“我这药虽不能完全治好他,但也能在一定时间内克制他体内的乱象,练武功是没有问题,怕只怕……”
“华太医请说。”荆洛其实是在替东几鱼着急。
那日随荆洛一起去镖局的除了荆洛还有另一位心腹李充,可惜这人因为追捕奸细,折在了来登州的路上,东几鱼表面上不谈这事,众人就只以为牺牲了镖局那两师兄弟,可是他暗地里却是十分的难受,自己亲手带大的人折了,不仅是少了一位帮手,更是像失去亲人一般的情感。
正如镖局轿夫小张兄所说,宣金卫除了这上面几个人,底下的皆是些江湖上的三教九流,这些人和宣金卫其实是种生意上的关系,你替我做事,我予你钱财,办完了事你拿钱走人,只要之后你不再来接榜或者自己犯了那上榜的事情,以后也再无交集,那这些人是万万用不了的。
东几鱼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