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暖吃完饭走出了梨花屋,却没有回去,轻身飞到房顶上。看着木亭一举一动,嘴角划过一丝微笑。今晚木亭为她做饭菜的余味仍在嘴中,砸砸嘴,一种情绪莫名袭来。这味道有些像小时候父亲做的菜香,只是十多年过去,再也吃不到了。
她本不姓子桑,父亲是先皇行宫的厨子,母亲早早病逝,父亲忙时,都由奶娘照顾她。每到闲暇时候,父亲就能回来给她做些家常饭菜,用料虽不及宫内的珍贵,味道却是比给皇帝做的多了许多感情,日子平淡却是和和美美。
直到先皇中毒驾崩在了行宫,那行宫内的大小人员全被抄家处死,自然子桑暖家中也难逃一劫,当一大群官兵包围了他们家之时,她的父亲将最小的她藏在了房内的水缸之中,年幼的她还以为父亲在和她戏耍,老实的待在里面一动不动,哪知过了许久都不见父亲来寻她,不多时竟然睡着了。等到头顶的木盖打开,她开心的叫着父亲,谁知迷惺忪中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子,这女子抱她起来,趁着夜色匆匆逃过守城的士兵去到城外,上了一架马车奔驰而去,年幼的子桑暖穴道被点住,想哭想叫却发不出声音,满眼的泪水鼻涕,一对小眼睛通红。
也不知在马车上待了多久,等再见到亮光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两侧是山,路上皆是各色的花朵。能听到四周溪水潺潺,虫鸣鸟叫,空气入鼻中满是甜香的味道。
陌生女子将她放在一间屋子里,解开她的穴道,她终于能发出声来了,也不喊救命,只是一味的哭着。女子见她如此,也不多说其他,端来了饭菜,就不见了踪影。子桑暖整整哭了一天,直到她筋疲力尽,饥肠辘辘。只好走到桌前吃起了饭菜,虽然早已凉了,此时也顾不上其他,大口的吃了起来。吃完饭后,那陌生女子再一次的出现,看她不再哭泣,便拉着她坐下来说话。
原来这里叫做‘梦蝶谷’,救她这人自称子桑璎,是她的姑姑。两日前收到她父亲的来信,信里说先皇在行宫中被毒死,自己虽不是那日当值的人员,却恐怕难以脱身在外,恐怕这一两日就会有朝廷的官兵来抓人。暖儿年幼,实在不忍她随自己赴死。妹妹在梦蝶谷,那里远离尘嚣,天高地远,又有创派祖师芣苢仙子的威名尚在,思来想去是个安生的地方。望妹妹念及兄妹之情,能够将暖儿救出,带去谷内,从此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子桑璎读过此信匆匆启程,等赶到之时,正看到官兵押着兄长出去,见暖儿,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待官兵走远,才府内搜寻,终于在水缸内发现了睡着的暖儿,怕她喊叫吸引来人,点了穴道就连忙逃去城外,走到半路上就传来了兄长以及其他众人被处死的消息,收拢了情绪向谷里驾来。
虽然兄长的意思只是希望暖儿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但是杀父之仇在这里,未来是要报仇还是忘记这事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生,他希望自己的侄女能够自己作决定。
暖儿虽然年幼,却有着强大的内心,哭泣着听完姑姑所说,当即止住了眼泪,严肃的告诉姑姑,她要报仇姑姑帮她。姑姑点了点头,如今尚不知仇人是谁,如今先随她改姓,再练好武功,将来打探消息,捉出仇人杀之而后快。
于是寒来暑往,姑姑和谷中众女一边教她识字,一边教她武功。就这么过去了十年,此时的暖儿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娇美婀娜。一日姑姑将她唤至身边,告诉她当今瑞王爷是谷主的挚友,这几日正在谷内谷主求派人去帮他。子桑璎转念一想,瑞王手下宣金卫消息灵通,正是个探查当年情况的好去处,便来问暖儿意见。
子桑暖于是告别姑姑和谷中众女,随着瑞王来到京城,此后履历奇功,虽是女子逐渐受到瑞王的重用,平步青云自不多说,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也未打探到当年的事情。
第一次在市集救木亭完全是个随手的行为,直到看见荆洛将他带来,才觉得木亭单纯,被她几句话就能说的面红耳赤,正好又离宣金卫的人近,于是决定晚上荆洛去调戏两句让他帮自己在宣金卫内打探些情报。
正巧赶上了木亭跳水,于是又将他救起,木亭把自己身上的事情竟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子桑暖知道东几鱼的为人,同时也隐隐约约觉得木亭将来能在宣金卫里起到大的作用,只要掌控好这年轻小子,日后自己想知道什么都方便。于是告知木亭一定要答应宣金卫。既保全了他的性命,同时也为以后能利用他打探消息作了准备。至于下午教她轻功,也是希望他日后遇上危险,能够自己脱逃,不至于让自己的计划落空。
木亭实在是个江湖小白,自己随便两句媚言,随意两个亲热的肢体接触,就让他魂不守舍。但是却又老实本分,不似其他男人,动手动脚,油腔滑调,却又不易掌控。晚上这饭倒是将她内心的记忆唤起,想到父亲,不免叹息两声,一个转身,消失不见。
第二日一早,木亭早早起身,看了一圈好像自己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本来到登州,就是被打晕了带来,自己什么都没有带,这几日换洗的衣物,也都是东几鱼让荆洛送过来的。只拿上几件衣服和松镖子就好,想了一会,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