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亭醒过来,头痛欲裂,浑身都没有知觉,缠满了白布,慢慢抬起了手,手都不像是自己的,摸着脑袋,眼看四周,却是躺在床上,身处一间屋子里。躺着缓了片刻,身上渐渐有了感觉,但伴随而来的是左肩伤口的炸裂和浑身仿佛骨断的疼痛。吸了一口凉气,硬撑着坐了下来,一旁桌边暗淡的烛光下好似有一个人影,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小丫鬟趴在桌上睡着了。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应该是安全了,可是皇上和贵妃怎么样了?他心里着急起来,硬忍着浑身的疼痛下了床,轻轻走到外堂打开屋门,屋外灯笼布满,虽是夜晚,门前也亮的耀眼,木亭只好用手挡住眼睛,等片刻眼睛习惯了这光亮,才定睛看去,这里像是一处院子,前方是一片假山池塘,像是个华贵的地方。门外各站着两个侍卫,见木亭开门走出来,都打了个招呼,木亭问了他们,才知道这里原来就是憺归园了,心想既然如此那皇上和贵妃应该是安全了,于是长叹了口气,算是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可其他的事情两个侍卫就不知道了,木亭刚想问他们知不知道子桑暖和苏子兮在哪,就看见子桑暖从池塘边上走过来,远远的看到他站在门外,加速走来,责怪了他几句他回屋子里去。两人进了屋子,木亭实在不愿意躺床上,子桑暖才允他坐在外堂。里面的小丫鬟听到动静也醒了,子桑暖让她去熬药,将门带了起来。
“你这蠢小子,怎么刚醒过来,就去外面,身子不疼了?”子桑暖嗔道。
“疼!但是就想起来动动,躺着感觉不自在。”木亭有些怕她,只敢小声回道。哪知子桑暖突然想到了什么,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再木亭疑惑,说道:“你都不知,我们赶来的时候,你晕睡在地上,嘴里一直喊着疼。”木亭听说如此,脸一下子就红了,心想这可丢脸丢大了,怎么晕过去还说这这个,随即问子桑暖后来发生了什么。
原来木亭驾了龙辇逃出,后面的众人也未去追,仍然拖住虎威军,而那老头和苏子兮纠缠了一会就找个空隙追了出去。人太多了,子桑暖他们冲不出来,谁知过了没一会,又出来了一批人,都扎浅蓝色袖带,帮着虎威军对抗那些贼人,贼人见事不好,都作鸟兽散了,这才让子桑暖等人有机会找了过来,到了那里才发现还有几十个浅蓝袖带的人都守住皇上和贵妃,而木亭昏迷着躺在已经损坏的龙辇旁边。后来皇上破例让木亭躺在车上,派御医疗伤,又走了一日不到,就到了这憺归园。
“那伙人是什么人?”木亭听着有些迷糊,怎么又出来一伙人,看这样子还是来保护皇上和贵妃的,可又不是朝廷的人,不过自己倒下去之后只听见些许声音,后面也就不知道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离宫下霜降楼的楼众。”子桑暖挑着灯芯说道。
木亭有些诧异了,不过稍微一想又能够理解,毕竟这贵妃是谁,离宫陆微的女儿,现在陆微是国丈,皇上成了他女婿,保护女儿女婿也合情合理,又问道:“这么说,袭驾那伙人不是於菟宫的?”
“现在看来的确不是,苏姐姐和那伙人的首领交了手,据她所说,看那老头的武器,和众人的样子,看着像是桃渊派的。”
“这是个什么帮派?”木亭从没听过。
“有没有听过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木亭点了点头,子桑暖道:“这个门派极为神秘古老,来去无影,就和桃花源记里那些人一样,世代隐居,却干着些杀人越货的事情,更不一般的事,这门派里,男女老少皆可战,所以你也看到了,什么人都有,不过这次为何有这么大胆子竟然敢袭击圣驾,我也没有头绪。”
“杀人越货?”木亭想到那个诡异的村子,问道:“那个村子?”
子桑暖看着他的眼睛,叹口气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村子本来确实是有山中的村民的,而在我们去到那里半日前,都被他们杀光了,一个不剩,尸首都被放在了他们挖出的暗道里。”
虽然木亭自己后来没有再去看过,也不知道暗道是什么情况,不过现在也能猜出个大概了,那桃渊派的众人一定极为擅长挖地,这次袭击圣驾的事情也一定筹划了许久,正好在这条道上有这么一个村庄,他们计划不惜灭了村子里的人,自己第一次去村子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一定就是在他们清理完之后,而自己后来两次三次再去,桃渊派的人或许就是怕自己发现后误了事,才装作村里的人,直到感觉自己隐隐知道了什么,才将自己擒了起来。
或许本来他们是计划前后夹击的,从村中屋子里挖了暗道到山口位置和对面山上,而自己洒了褐粉却将大军拖在了后面,才使得他们改变计划,直接全部人从山口暗道出去了。
“多少人?”虽然差不多搞明白了,但是木亭去过那个村庄,虽然不大,但也有十多间屋子,人不会少,想到有些不寒而栗。
“听说暗道里有五十多具尸首,老人,孩子,女人都有。”子桑暖摇摇头。
木亭感觉心中一阵恶寒,这些人真的是魔鬼,一个不知道什么样的目的,杀害这么多无辜的百姓,那村子周围红花绿果,美不胜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