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两人出了大牢,还一直没停,径直往城里的河边走去,丁鼠光着脚,一直念叨:“大人,咱要去哪里啊,您怎么没有骑马来啊,哎呦,我这脚虽然皮厚实,也架不住这么走啊……”荆洛听他絮絮叨叨的心里烦躁,等到了河边飞起来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
“我的娘!”丁鼠大喊一声,头就进了水里,咕噜咕噜的冒起了一连串的气泡,一会头又探了出来,脸上有些恼怒,但是看到荆洛那冷漠的脸色和腰间的挎刀,强行堆起笑容,荆洛道:“赶紧把自己洗洗,味道那么重。”
丁鼠在水里翻来覆去,东几鱼看阳光照着舒服,索性朝岸边一边,问他道:“你怎么会经常进了那牢里。”丁鼠听东几鱼问他话,浮在水上,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水,回道:“嘿嘿,大人您也知道,乞丐平日里能有什么去处,碰到个下雨刮风的日子,连躲的地儿都没有,有时候还不如牢里安逸,进去待个几日,还能吃点官饭。”
“你倒是不害臊,感觉还洋洋得意。”荆洛瞥了他一眼。
“都是活着嘛,去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家讨些饭吃,有些人家还好点,即使不给吃的也就哄你走,有些人家转眼就喊来官府,那我不就进去了,开始是有些不习惯,后来日子久了,还觉得安逸,在外面还被打的鼻青脸肿,那牢里的人顶多也就骂你两句,随便抽两下,那也好多了不是,而且也管不太久,关个几日就能放出来,倒也不难受。”
“想的挺开的,不过你有手有脚,为何不去找些活干,非要每日乞讨而活,那样即使累点,也像个人样。”荆洛以前也是个小乞丐,不过那时候确实年纪小了,若是没有碰到东几鱼,自己年纪稍长也一定去寻些其他的活干,断不会一直这么下去,虽说也难活到大,不过对这种止于安逸的想法一直都嗤之以鼻。
丁鼠从河里出来,上衣早被他在河里脱了干净,这一上岸,看四周无人,索性把裤子都脱了,整个赤裸着身子蹦蹦跳跳的甩着水。荆洛呸了一声:“大白日的你脱了个精光,害不害臊?”丁鼠嘿嘿一笑,把那湿漉漉的裤子拿了起来,也不穿上,就随意绑在了腰间,算是遮住了私密部位,就朝地上一坐说道:“其实谁真的愿意做乞丐了,小时候也是想过以后,建功立业谈不上,至少三餐无忧,老婆孩子小日子过得自在吧?可是这世事哪是我想怎么样就怎样的,不说本事吧,运气也没啥,倒不如弄到吃的就吃,想睡就睡,至少心里过个自在。”
荆洛并不赞同他的说法,还想反驳两句,东几鱼拉住他,问道:“你从小就住在印州还是后来才到了这里,你爹娘呢?”
“反正自我懂事起就在印州了,爹娘病死后,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后来又被不知哪里来的人给霸了地,这才流浪街头当起了乞丐。”丁鼠说的轻轻松松。
“恩。”东几鱼点头,“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再找你?”丁鼠笑着往这边凑了过来道:“大人那是朝廷的大官,自然是信守承诺的人,上次那银子还没给我,一定是来给我钱了。”
“银子我确实没带。”东几鱼笑道,丁鼠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不过一会又谄笑:“不急不急,大人一定是忘了,这么点银两大人不会少我的。”
“你还挺会说话,可我如果就是不想给你了呢。”
“这!”丁鼠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即感觉自己反应过了,尴尬的挠挠头,“您是大人,您怎么做都好,赏我一顿好酒好菜总行吧。”
东几鱼让他坐下,说道:“等这事解决了,一直让你吃好的,闹了许久了,我问你些正事。”
看大人脸色严肃了,赶紧坐下来,不过这时候只能听他使唤,那东大人的手段自己是见过的,不怕人和你讲道理,就怕什么道理不讲直接给你来硬的,这谁能遭得住。
“你在印州这么久,里里外外应该都熟了吧?”
“那是自然,这印州什么地方我不知道,特别是能躲人的去处。”丁鼠道。
“躲人的去处?有哪些地方。”
“这一说,那我以后怎么还有去处。”丁鼠随口说道,突然感觉不对,只好硬着头皮:“莲蓉楼的后面,有一个棚子,藏在暗角里,我身形小,躲在里面正好,饶是有人在旁边走过去也不会发现。”
东几鱼打量了一下他的身形,确实比平常人要矮小些,应是从小食不果腹造成的,不过他进去都刚刚好,应该不会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于是问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城南大令寺的后厨,从寺边的狗洞钻进去,正好就能到那里,每日戌时等那帮和尚都休息了,正好可以睡一觉弄些吃的,第二日一早溜走就行,您别说,虽然那寺里没有酒肉,但那些个和尚做的饭菜倒也是可口。”丁鼠说着舔了舔嘴唇,回味那饭菜的滋味。
东几鱼摇了摇头,心想着地方也不会是,再问。
“要是还有的话,城内其实就难找了,除非是有什么地道地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