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暖所说,确实是个问题,桃渊派神秘至极,江湖上虽然本来有些耳闻,但毕竟从未真正有人放在心上过,都以为是一伙强盗而已。直到他们袭击了圣驾,朝廷才注意到这伙人,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也不敢去说,但是心里也都想过,莫说袭击圣驾成功的机会不大,即使成功了,那又如何?不过是换个皇帝罢了,于他们而言,又有何毫无意义。其实那日之后,皇上和朝廷大臣的心里也想的透彻,要么他们是有其他目的,要么就是有人要借此弑君,然后造反。
这么想就有些细思恐极了,皇上也还年轻,皇子都小,万一皇上驾崩了,能有这个能力借机谋权的人屈指可数。杨一甫心里很慌张,成居贤也一样,除了木亭以外,现在极啸山庄里面的念翎,栾羽,薛九关,包括子桑暖也都明白,只是心照不宣的没有拿出来说而已。
杨一甫心里慌,成居贤也慌,虽然都知道和自己无关,但同样也在猜测对方的情况,形势如此,不得不防。念翎回印州之时,成居贤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让自己的学生将掌上明珠花戏带到这里,远离京城,对杨成两人来说,桃渊派不足为惧,真正的危险还是在自己的身边。
皇上也着急,不过并不是着急自己的安危,自己身处皇城,能有什么危险,他急的是桃渊派只有被剿灭了,才能将这种可能性降到最低,才不至于弄的人心惶惶。况且朝廷这把秤,还需要成居贤和杨一甫来平衡,在这种可能性下,不管是谁,他心里也明白,即使真的有,也不能立刻亲手去破坏眼下的平衡,而且更有很大的可能会有人借此来打压对方,自己当做无事发生便可,只要桃渊派一灭,没有大臣的事情,至少能够安稳个三年五载。所以他才下了圣旨,令衙署同心协力抓紧剿灭桃渊派。
薛九关这么心急,想来是来之前成居贤曾经交代过几句,杨一甫虽然从未说过什么,但子桑暖和栾羽却早都明白,不过急归急,听到木亭说的话,子桑暖还是不自觉的为他说上两句。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子桑暖所问,他们确实一无所知,木亭知道他曾经的三师兄,如今的北恨在里面,但是别人不提起,他也不会自己说出来徒增麻烦,于是道:“之前袭驾的那个双刀老头,倒是紧,不过……”
没等他说完,薛九关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怒火:“就是这个老头,把苏姑娘打伤了,我这次必要血刃他。”
木亭看他这样,觉得好笑,摇摇头道:“他已经死了。”薛九关听到老头早就死了,遗憾自己没有亲自己解决他,叹气不已,栾羽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说薛大人,你能不能听木亭兄弟把话说完。”
薛九关反瞪了他,但也并不再说话,示意木亭,木亭道:“和这老头一起的还有一个姓许的老头,就是原本印州城内的许老爷,这人会武功,但不知深浅,另外那日在秘洞口,还有好几个桃渊派的弟子,武功都不差,刀山也会抹毒,一般士卒很难与他们抗衡,只是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是如此,若真这样,那就比较难了。”
木亭说完,念翎想了想道:“这个不怕,只要人数和我们今日所猜想只有百人众,军队人数是可以保证的,皇上有圣旨,王将军必定带出重兵。”
“恩,这样的话就没什么了,可是那机关怎么办,之前秘洞里的机关我们也见识过了,虽说不是不能破,但是损伤势必惨重。”木亭还是在担心这个。
“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吧。”薛九关说着还瞥了栾羽一眼,似乎在挑衅,“木亭兄弟,你也说了,上次是在秘洞,现在是在外面,我也和念庄主的大弟子了解过许多,非密闭的环境机关限制很多,根本发挥不出那种威力来,不用太担心这个,而且你看图上的标识,虽然没有标明意义,但照天机门的本性,应该就是野处的机关了,到时候我们只需绕开,应当无事。”
虽然讨论了许久,但是大家照着现有的消息,还是偏向于薛九关所说的话,再加上确实比较着急,一致同意了晚点就带兵杀过去,于是栾羽便独自前往将军府去找王将军,其余众人等士兵集结完毕,便去汇合。
散了开去,木亭回到房里用布轻轻擦拭着惟古剑,凑着夕阳光照,惟古上发出炫丽的光来。子桑暖回屋了一会,又走到木亭这来,倚在门上问道:“去喂马吗?”
“好。”木亭放下布,将剑入鞘,拿在手上,便随子桑暖一起走去马厩。
极啸山庄这马厩里不乏良驹,远远看去每一匹都生的精神抖擞,六月和十六在这里却仍然显得鹤立鸡群,听说与古时的纤离是同一种,不知道济南知府是从哪里得来的,也是下了本钱。
两匹马也是有半月未见了,竟然互相蹭着头,看着十分亲密,子桑暖笑道:“这马也和人一样,似是在表达想念。”
“牲畜和人一样,都是母胎而出,有头有脑,自然也和人一样,懂得表现情感。”木亭说着拾了些草料喂两匹马吃着,子桑暖走过来一起,问道:“倒好像你懂的多似的。”
“嘿嘿,以前在镖局,见多了马狗猫,这些小东西和人走的近,观察的自然也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