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脸上还被挠了好几条血印子,才把这唯恐天下不乱的祖宗从地上拎起来。
“呸!”尉迟陵起身朝皇帝翻了个白眼,吐了口唾沫在地上:“你要真觉得她这么好,那你娶回去呀!我喜欢漂亮姐姐,不喜欢这一坨!”
而此时尉迟陵口中的这一坨,已是面色铁青,别人家穿越,是人见人爱;可到自己这儿,怎么就成了万人嫌?
大红锦缎的两头,强制性的塞进两人手中,两人目光触及的一刹那同时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红绸丢在脚下。
“一拜天地——”随着喜娘这喜庆高昂的一嗓子,身侧的奴婢便强制性的压着二人行礼。
两人一个不情不愿,一个视死如归。
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的尉迟陵,被迫弯腰,抬起眸来,便瞄见了盖头下的沈凝月,眸中瞬间变得雾气氤奄,眼角的泪跟不要钱似的几欲夺眶而出。
盖头下的人,五指渐渐收紧,活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明白丑哭了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可自己又不是青面獠牙,神似贞子的鬼怪……虽然相貌不是那么出色,可长得有安全感啊。
拜完天地后,以皇帝为首的在座众人,皆面带笑意,语重心长的送上祝福。
强逼着两个互相恶心的人成亲,到头来还要祝福人家百年好合,怕不是一群瞎子吧,合不合自己心里没点数?
酒席散后,满眼惊恐的尉迟陵被人丢进新房。
而方才被沈凝月放倒在地的侍卫,怯生生的望向沈凝月,踌躇不前。
沈凝月只觉得有些可笑,出声安慰道:“别紧张,不揍你。”
“请王妃回房。”
沈凝月倒是不想回房,可看着守卫森严的样子,自己插翅难飞啊,思及此朝侍卫翻了个大白眼:“我不回房睡哪?睡大街?切——”
沈凝月潇洒的转过身,迈着稳健的步伐,带着虎虎生风的气势一步一步朝着婚房走去。
丝丝缕缕的烟雾自香炉之中袅袅溢出,有烛光摇曳,昏暗的灯光下窗前的红纱帷幔看起来别具风情,格外风骚。
沈凝月盯着铜镜中自己模糊的倩影,只觉欲哭无泪,这满脸横肉,浑身脂肪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古代版的包租婆。
绝望着望着镜中惊为天人的容颜,沈凝月颓废的趴在桌上,俗话说的是挺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自己这形象,活下去还真挺需要勇气的。
自己还没来得及和命运殊死搏斗,就跟身后床上这个二傻子拜了堂。
拆掉发髻间多余的珠钗收拾,一袭长发曳地,三千青丝柔顺如瀑,垂至身后,不曾看身后那人一眼,只是自顾自的脱掉身上华丽的喜袍,留下一袭单薄的单衣,穿在不单薄的身体上。
“流氓——不要脸!谁让你脱衣服的!”大红的喜袍落地,傻王爷的尖叫声响起。
沈凝月皱着眉头捂上耳朵,斜了他一眼,体态灵活的坐在床上,富态的身躯几乎占了一大半的位置。
“你干嘛……这是我的床!”
沈凝月的屁股才刚挨上床板,这位不肯消停的祖宗,在沈凝月耳畔叫嚣。
沈凝月神情慵懒,抚摸着身下的锦被:“我知道啊……从今天开始这是我的床了。”
“你这一坨……从本王的床上滚下去!我才不要跟你睡!”
“我可没让你跟我睡……”
“那你快走开!”
“我的意思是,从今天开始这个床是我的了,你睡地上。”
“我不……你……你给我下来!”尉迟陵撸起袖子,踩着床沿,把沈凝月使劲的往下拉扯,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筋疲力竭之际床上的胖子依旧纹丝未动。
尉迟陵恼羞成怒之下,抡起拳头直击沈凝月的面门。
一记拳头打出,落在软绵绵的掌心,沈凝月上下打量了尉迟陵一眼,瘦的像条竹竿似的,大腿都没沈凝月的膀子粗:“你想跟我打架?”
“我!”尉迟陵挥舞的拳头僵在半空之中,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脑海中猛然浮现出那个出手干净利落的过肩摔,讪讪的收手,警惕的望向瘫在床上的沈凝月:“我……不跟你打架,我让着你。”
“切。”沈凝月嗔笑一声,双脚一蹬,两只鞋在空中优雅的转了个圈,而后各奔东西。
尉迟陵则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本该属于自己的大床,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还特意把自己和床上的沈凝月隔开了二丈远的距离。
不过片刻,尉迟陵便进入了梦乡,轻轻浅浅的鼾声响起。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他就这般躺在地上,也未曾给自己盖条被子,很快就冻得蜷缩成一团。
沈凝月侧首,瞄了一眼地板上瑟瑟发抖的尉迟陵。
温暖的锦被,带着轻轻浅浅的女儿香气落在身上,柔弱无骨的小胖手轻手轻脚的为尉迟陵披上两条锦被,而后小心翼翼的回到床上,掀开自己先前脱下的喜袍盖在身上,左右自己脂肪层比较厚,有一定保暖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