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凝月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太后的病对于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我知道了。√”
“胖子……”怯怯的声音在人群的末端响起,而后身形瘦削的尉迟陵从人群后探出头来,眼神中有淡淡的关切。
尉迟陵刚想说些什么,便迎上了皇帝审视的目光,那些担心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只得咽下,扬起一抹明媚的笑:“这人太多,你陪我出去玩!”
“你先找漂亮姐姐去玩,我一会就好。”沈凝月专注的望着太后的手腕,随后拿起银针,稳稳扎进内关穴。
“带他出去!”皇帝收回怀疑的目光,嫌恶的摆摆手,两位面容姣好的宫女莲步轻移,将尉迟陵带到殿外。
沈凝月这才方可专心诊治,施针后沈凝月又重复做了几次心脏复苏,终于,太后的指尖轻轻颤动了一下。
榻上衣着华丽的妇人悠悠转醒,抬眸第一眼望见的人不是大夫,不是皇上,而是传说中无才无德的逍遥王妃。
太后难免有些愣怔,眸光流转才寻到皇帝的身影,看了看沈凝月又看了看皇帝:“哀家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母后不用担心,只是小病而已。”皇帝出言安慰。
“方才……是逍遥王妃救了哀家?”太后回眸,满脸和善的望着沈凝月,面带笑意,只是笑意却未达眼底。
皇帝则撩起眼皮,眸光冷淡,沉默的点点头,表示默认。
“皇帝要替哀家重赏王妃。”太后轻声说:“皇帝总是唬哀家,哀家得的是肺痨病,这怕老骨头也不知还能熬过几个春秋……”
“母后得的并非不治之症,臣妾瞧着您的病像是季发性心脏病。”
“太后娘娘……微臣为您诊治多年,未曾有所进展,可王妃娘娘却有不同的见解,不妨让王妃娘娘为您诊治。”王长生仍是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他自诩在医术界已达极高的造诣,用登峰造极来说亦不为过,可如今一个黄毛丫头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说出来了一个自己闻所未闻的病症。
王长生自诩通读古今医术,却忘了一山更有一山高的道理。
可沈凝月对神情倨傲的王长生,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这老头本性不坏,只是太过倔强,仍是非常有礼貌的请王长生把太后曾经喝过的药方拿出来观摩。
一叠叠的药方摆在沈凝月的面前,看上去触目惊心,而沈凝月则神态自若的翻看着太后的药方,看完之后把药方还给太医署,缓缓开腔:“这是调理肾脏,止咳化痰的方子,可以对太后娘娘的咳血有所缓解,但不对症,治标不治本。”
“既然如此,那从今天开始便由你开方,为太后调理身子。”皇帝半眯着眸子吩咐道:“若是治不好,仔细着你的脑袋。”
“是。”沈凝月淡淡的回应,展开一张宣纸,挥笔落墨,恍若游龙惊凤的字体款款落下,竟是写的一手极为漂亮的字。
丞相和沈萱画脸上皆是不可置信,面前这个女子,和记忆中的沈凝月判若两人……
接过药方的王长生,望着沈凝月缓缓开口:“若娘娘的方子真的可以使太后娘娘痊愈,那老臣愿拜娘娘为师。”
药方中没有一味是止咳化痰的方子,多为一些补心血,治疗心悸、心慌的药材。
“我不收徒。”沈凝月撩起眼皮,打量着面前须发皆白的老头,轻笑:“一日两次,一月后效果显著。”
这一忙起来,便忘记了时间,这才想起自己带了个不省心的出门,慌张走出大殿。
余晖渐渐合拢,暮色暗淡下来,宫灯中散发着暗淡的光。
转过几个弯才瞧见,在暗淡宫灯的笼罩下,有一个匍匐在地上的男子,神情娇憨,身形瘦削,袍子拢在身上都有种松松垮垮的感觉。
而他的身侧赫然站着一个神情倨傲的男子,男子一身明黄的袍子,在夜幕中显得尤为耀眼,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的男子,唇角挂着一抹邪气的笑,朝着匍匐在地上的男子伸出手:“小皇叔,你怎么又摔了呢?抓紧本殿下的手,本殿下拉你起来……”
男子的叫嚣声传入尉迟陵的耳畔,尉迟陵抬头望向男子,痴痴的笑着伸出自己的手:“太子?”
太子一把抓住尉迟陵的手,待尉迟陵欲借力爬起的时候,手上又卸了力,尉迟陵又重重摔倒在地,崭新的衣裳沾满了泥土,衣服的边角布满磨痕。
待尉迟陵摔下的瞬间,惊鸿一瞥,望见了一抹大红的衣抉,与此同时他的眸中大放灼华,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
太子仍是戏谑的望着地上的男子,伸出手来:“你怎么这么笨,摔个跟头都爬不起来!抓紧了……”
尉迟陵抬起手臂,还未来得及碰到太子的手臂,太子便被人一撞,一个趔趄倒在了一旁。
男子惊愕的抬眸,自己面前的那只手已经变成了五指纤纤,皓白如玉的手。
而手的主人蹲在自己身前,长发漫卷,红衣猎猎:“还不赶紧起来,坐在地上不凉么?”
“胖子?”尉迟陵愣怔的被沈凝月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