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浮云半倚着明月,凉风习习。
在这朦胧不清,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尤其适合做一些杀人放火,见不得人的勾当。
碧瑶尾随在沈凝月身后,往无名的房间方向走去。
其实沈凝月发自内心的,不喜欢别人站在自己身后,这种感觉很像是学生时代,自己做坏人,班主任站在身后看着一般,再加上她对碧瑶本身就有一些戒备,所以走在前面的沈凝月看上去面无表情,实际则警惕的大步往前走。
碧瑶慢慢走在沈凝月身后,被夜色笼罩的侧脸朦胧不清,唯有唇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在宽大的袖袍中隐匿着的细瘦指尖上,捏着一个红色漆金的小瓶子,她轻轻掰开瓶盖,自瓶中飞出一只通体猩红的蛊虫,朝着沈凝月的后颈飞过去。
沈凝月低垂着眼眸,眼底暗波流动,而后小巧的耳朵轻轻颤动了一下,接着她猛的转身,指尖寒光一闪,将手中的银针,送入那即将落在自己后颈脖子的蛊虫体内。
指尖细如牛毛的银针,将那通体猩红的蛊虫刺了个对穿,那生命力顽强的蛊虫仍在费劲的颤动着翅膀,沈凝月轻笑,满脸嘲讽的看着碧瑶,仿佛她只是一个演技拙劣的小丑,在自己的面前班门弄斧。
碧瑶眼神中的狠厉无处遁藏,对于突入起来的变故有些愣怔,还未来得及反驳,便被沈凝月抬手按住左肩:“你干什么?”
沈凝月唇角勾起一抹痞痞的笑,用力一拧将碧瑶的手腕压至背后:“干你。”
碧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羞愤,更加想不明白尉迟陵为什么会喜欢上沈凝月这个言辞粗鄙的当妇,别说大家闺秀了,就算是山村野妇也不会张口闭口把干挂在嘴边。
沈凝月一手抓着碧瑶的手臂,碧瑶转身尖锐的指甲朝着沈凝月的侧脸呼啸而来,目的明确就是奔着毁容去的。
其实沈凝月是不屑于跟女人打架的,急眼了抓脸挠人拽头发,无所不用其极的。
抬起手肘对准碧瑶的肩胛骨用力一顶,骨骼错位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伴着一身暧昧又悲切的呻吟声,打破夜的静谧。
碧瑶的两只手被碧瑶压在背后,她扭动着身躯却徒劳无功,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她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她回眸恶狠狠的看着沈凝月。
“哇?情蛊啊……”只见沈凝月,一手按着碧瑶的手腕,一手高举着被针刺穿的蛊虫。
沈凝月满眼揶揄的看着碧瑶:“你不是喜欢我吧?”
情蛊这种东西始于苗疆,中了情蛊的人若是对除了下蛊之人以外的人动情,便会心如刀绞,只有见到对自己下蛊的那人方能缓解心头之痛。
沈凝月想想自己险些被人掰弯,不由得阵阵后怕。
碧瑶朝着沈凝月啐了一口口水:“少在这里奚落我,我没得手是我没本事,要杀要寡悉听尊便。”
沈凝月拎着碧瑶继续朝着无名的房间走去:“竟然拿师父当幌子骗我出来,不过你竟然这么想见师父,我陪你去见一趟便是。”
顶着凉凉的月色,绕过弯曲的小路,远远便瞧见了烛光暗淡的房间。
沈凝月一手拎着碧瑶,一手高举蛊虫,扯开嗓门一声吼:“师父!我进去了!”
接着沈凝月抬腿将门踹开,而后脚尖一勾将门带上。
只见暗淡的烛光映衬下,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表情娇羞,紧紧的笼着自己凌乱的衣裳。
接着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牢骚:“沈凝月啊,你也这么大人,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呢,师父没有教过你吗?进异性的房间要先敲门,开门的时候,用手开,你总是用脚踹,把为师的门踹坏了怎么办,还要修……”
沈凝月甩了甩胀痛的脑袋,许是年纪大的原因,总觉得无名一天比一天能唠叨:“我知道了,师父你听我说……”
无名这才瞧见被沈凝月拎在手里的碧瑶,不解的看着二人的架势:“你们……打架了?”
碧瑶有些狼狈的,被沈凝月按在手中动弹不得。
沈凝月伸出手,将手中的蛊虫递到无名的面前。
无名接过沈凝月手中的蛊虫,瞧了一眼,脸色便阴沉了下去:“情蛊?哪来的……”
沈凝月撒手将碧瑶往地上一丢,碧瑶一个趔趄匍匐在无名面前。
“问问你这个好徒弟。”沈凝月随意的寻了个凳子坐下,慵懒的翘起二郎腿,半眯着眸子审视碧瑶。
无名望着碧瑶质问道:“怎么回事。”
碧瑶将自己以无名的名义将沈凝月约出来,而后下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师出同门,你为何对她痛下杀手。”无名轻轻叹了口气,缘由无名其实已经猜到了,世间的痴男怨女,终逃不过一个情字。
“师父,我只是想争取自己的幸福,有错吗?”碧瑶心术不正,早已忘记了自己学医的初衷。
“孽徒,你伤人性命这叫争取自己的幸福,你的幸福是幸福,别人的幸福就不是幸福了?”无名望着碧瑶轻声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