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婉转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着,一时间空气都凝上了诡异的寂静。
半晌,不只是谁带了头,轻轻的拍掌声自角落里,点了点头,也响起,渐渐地,声音越扩越大,还带上了一片叫好声。
“好诗,想不到王妃还有这样的心境!”
“不知王妃您师承何处?我家里有个女儿,也想让她……”
一阵吹嘘中,沈凝月微微低了头,缩进袖子中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心境吗?她盗用的可是千古诗人的名句,要是不出彩才叫奇怪。
至于师承何处……当然是承自九年义务教育语文课本,沈凝月是第一次为她曾经被逼无奈把课本背了个滚瓜烂熟表示自豪与满意。
好好的一个草包,怎么突然变得这样神通广大,抢尽了她的风头。沈萱画分明已经气的不得了,偏偏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朝沈凝月微微一笑,端起手里的茶杯,温声道:“妹妹果真是才秒绝伦,来,姐姐敬你一杯。”
沈凝月挑了挑眉,也没往别处去想,只当沈萱画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点了点头,执起面前的白玉杯,却在送入嘴边的前一秒,骤然停住了动作。
“妹妹怎么不喝了?这可是娘娘宫里才有的蒙顶茶。“沈萱画时刻注意着沈凝月的动作,此刻见她突然停下,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紧张,慌忙问道。
沈凝月不答她的话,兀自把玩着那白玉杯,玩味地对视上沈萱画的目光,圆溜溜又黑白分明的大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亮,仿佛能把世间万物都容纳了进去。
沈萱画心虚地在目光交接的瞬间错开视线,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沈凝月面上那种目光一闪而逝,瞬间又恢复到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轻轻挑眉,笑道:“既然是如此珍贵的茶,我定是要好好一饱口福的。”
说罢,微微仰起头,把那玉杯里的茶水一滴不剩的悉数引进,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满意地眯眼赞许道:”果然是好茶。”
沈萱画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看完了整个过程,微微松了口气,刚才一定是巧合吧,脸色慢慢变得晦暗起来,她在心底冷笑一声,沈凝月,喝了那加料的东西,看你还能翻腾出多大能耐。
她的视线与皇后的在空中交错了一瞬间,皇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两人却都没有发现,沈凝月悄无声音地,从袖口里摸出一粒药丸图吞入腹中。
“锦月。”她招呼着锦月,示意她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
锦月听完,眼睛因为诧异微微放大:“王妃,这……
“无妨,”沈凝月挥了挥手,打断了她:“就按照我说的做。”
“娘娘,”沈凝月一手撑住额头,脸色虚弱得不行,无力道:“臣妾觉得有些不适,想先出去透透气。”
皇后素手轻挥,允了,还十分“善解人意”的唤了梨棠同她一起去,沈凝月连称不敢,只说自己随意走走,皇后也只是走了个过场,见此也就很满意地不再坚持。
不知为何,凤仪殿没有沈凝月的人影后,沈萱画却总觉得有哪处欠妥,总觉得心里惶惶不安,于是便借口要去小解跟了出去。
她绕过凤仪殿后的花墙,一路往南去,直至一个清冷的偏殿门外才停了下来。那偏殿似乎荒废许久,院子里头的杂草蹿到膝盖高,枯枝烂叶横亘于地上,殿门的琉璃瓦与墙壁间结了厚重的网子,空气中肉眼可见的尘土飞扬。
很难想像出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中,还会有这么格格不入的一处隅角存在。
沈萱画小心翼翼地提起裙裾,从那杂草横生的院里拣了处相对平整的小路走入,脑袋凑到微微敞开的窗户旁,仔仔细细地查看。
”咦?”
良久之后,她疑惑地退开脑袋,又不信邪地再次凑过去查看。
殿内还是空无愈发一人。
沈凝月呢?沈凝月去哪了?
她的心中愈发惴惴不安,按照约定,这个时候沈凝月该是已经昏迷着躺在那方精心布置过的软榻上了呀。
沈萱画一时间急的掌心处都微微沁出了汗,突然觉得后背被人轻轻点了一下,她一惊,回过头去,正对上沈凝月一张笑意卿卿的脸。
她分明是在笑,杏眼弯成了一个美好的弧度,如初日的暖阳,沈萱画却没来由地感受到一股恐惧,由心而升的凉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姐姐在找我?”沈凝月眨巴着眼,脑袋俏皮地歪向一侧,一副不谙世事的少女模样。
可是沈凝月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存在?
沈萱画的手指僵硬地动了动,嘴唇有些干涸,她舔了舔,干巴巴地道:“是啊……你许久没有回来,我担心你,就出来看看。”
“哦——”沈凝月拉长声调,仿佛信了她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自言自语道:”难为姐姐和我心灵相通,竟能找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
轻轻松松的语气,仿佛是在说天气真好般随意,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