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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贵妃没有认出低调前行的弟弟，赵御史等着沈凝月轰走了柏溪宫的一干宫女，这才抬起了头。

“……”震惊之后，热泪盈眶，赵贵妃踉跄着扑过来，一把抱住了赵御史就开始哭，“呜呜呜，是姐姐没用，还得你疯疯癫癫也救不成你。”

“我现在不是没事了么。”经历过噩梦一样的漫长时间，赵御史沉默寡言，并不太说话。

他拍了拍赵贵妃的后背，单刀直入，“姐，是你换掉了小雪的药？”

“是。”紧紧的搂着弟弟，赵贵妃毫不避讳的承认道，“我见沈凝月去芙蓉殿就跟了过去，听到她叫小雪吃假死药，她不帮我救你，我也不许她救别人。”

一阵无语，赵御史沉默的望向了沈凝月。

心口发堵，沈凝月深吸一口气道，“我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赵御史，答应过你会救他，我就一定会管到底，小雪没有错，她不该死，你得给我个交代。”

泪水尽数浸入弟弟的衣衫，赵贵妃回身笑了，她这一世一瞬间没有什么可期待，唯一放不下的，仍旧是她弟弟。

“好，我可以给你个交代，但我要你再答应我一件事，你得帮我把我弟弟隐姓埋名，重新开始他的生活。”赵贵妃笑了，这一笑，美如百花绽放。

沈凝月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仔细琢磨她话里的意思。

赵贵妃又说话了，只是这一次，是对她弟弟说的。

赵贵妃说道，“从今天起，我不是你的姐姐，你也不是我的弟弟，你不是我的软肋，我也不会是你的负担。”

“……”赵御史怔住，还没明白赵贵妃在说什么，她突然抽出一柄短剑，一刀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鲜血猛地喷出，赵御史惊叫着按住了赵贵妃的伤口，沈凝月压根儿也没想到赵贵妃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给自己一个交代，一时间百感交集。

赵贵妃眷恋的望着弟弟的脸道，“你流放之后，我就一直带着这柄短剑，本来打算用它杀了狗皇帝，然后再自杀，但你还好好的，我就不恨了，也不怨了。”

“快来人！”沈凝月手边没有多想可以帮她给赵贵妃止血，只能冲出去大叫着喊人。

徐公公冲进来时险些晕厥，待看清抱着赵贵妃的男人是赵御史时，面色就更白了。

“逍遥王妃快走，这里交给老奴。”徐公公向来忠心，如今见到神志清醒的赵御史，当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让心腹送走了沈凝月等人，然后静静的跪在赵贵妃面前，等着赴死。

汹涌的消息瞒也瞒不住，很快宫中便传出消息，赵贵妃自刎，徐公公投井。

一时心灰意冷，沈凝月望着自己的双手，只觉得这双素白干净的手其实并不干净，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只是她看不到，摸不着。

“娘子，他们的死跟你无关，你不必……”尉迟陵想劝，却被沈凝月的眼神制止。

她茫然的望着他问，“要是我是自己去质问她，没有带她弟弟，她是不是就会活下去了？”

沈凝月足足想了三天，或许恨着更能让一个心死之人活下去，赵贵妃的仇人是她，是皇帝，都是不那么容易杀掉报仇的人。

就算她赵贵妃是皇帝的枕边人，可真要对一代君王下手，仍旧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月儿。”尉迟陵搂住她，轻轻抚着她的后脑勺，心疼的说道，“别想了，你要知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便是覆水难收。”

“覆水难收……”喃喃念着这四个字，沈凝月轻轻的把脸贴在尉迟陵的怀里。

他的怀中很暖，可她还是觉得冷，这股子冷意，是从心底深处散出来的寒冷。

绿眼人的攻击随着神智的恢复，稍稍有一点点的控制住，更多的是失控——很多感染者接受不了自己被感染，哭喊着让将士们放他们进城，还说他们是人。

失控的感染者们有了神智，也就有了智慧，他们哭闹之后恼羞成怒，索性更加疯狂的攻城，他们要进城，要以自己清醒的神智证明自己没有问题。

“王爷，城墙左侧即将失手！”

“王爷，他们跳起来了，要跳上城墙了！”

惊恐的声音不绝于耳，尉迟陵面色沉沉，下令道，“用火烧，用刀砍，既然他们口口声声说他们是人，那么即便杀不死，他们心里也会恐慌。”

尉迟陵的命令果然奏效，那些跳开躲避的绿眼人，大多摔下了城门，有断胳膊断腿的，也有脖子扭断的，然而这只能换来暂时的轻松，倒下去的，不出一个时辰，又会生龙活虎。

“都让开！”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天而降，褐色的药粉兜头洒下，将士们被洒了一身，感染者更是全都栽倒下去。

尉迟陵急忙抬头，就看到无名用粗麻绳绑住自己，从顶上跳下。

他被麻绳吊得左右摇摆，药粉撒完之后，无名惊慌的呼救道，“尉迟陵，你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