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鸣一行抵达牛头马首石柱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两根石柱足足有四米多高,二人合抱那么粗,顶部分别雕有牛头和马首,在余晖中投下巨大的阴影。
冷亦鸣又拿出了人皮地图,看了一会儿,秦绾绾不解道:“少帅,地图上的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个跟鬼画符似的,比藏文还复杂。”
“这是一种古老的敔族文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牛头马首是可以卸下来的。”
冷亦鸣命黑鹰和几名士兵叠起罗汉塔去卸那马首,黑鹰鼓起全身的肌肉,双手卡在马首上,正要用尽全力去卸。忽然,他发现手里的东西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重,但使出去的力道没法收回,他不可自控地向后倒去,马首也顺着滚落下来。眼看马首就要将黑鹰砸个稀烂,冷亦鸣从马上飞身而下,一脚将马首踢出十米之远。
“少帅!”秦绾绾大惊失色,急忙下马奔到冷亦鸣身边,检查他的右腿,“少帅,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马首是中空的。”
秦绾绾这才发现滚落在远处的马首,只在沙地上砸出了一个浅坑,里面空空荡荡的,外壁也很薄。若非若此,冷亦鸣也不可能将它踢出去十米之远。
冷亦鸣指着一个士兵道:“去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士兵爬上人塔,趴在石柱上朝里面一看,大喜道:“少帅,这里面装的是水啊!”
士兵们又把牛头卸了下来,马首石柱里储藏的是大漠最稀缺的水,而牛头石柱里则储藏着一种夹了干牛肉的馕饼,以及另外半张地图。地图上照样只是一些没有标尺的折线,在中原的时候,冷亦鸣还能按照城镇确定拐点,到了茫茫大漠,没有一点参照物,他也束手无策。
“看来,我们只能按照地图所示的方向前行,在拐点上应该有相应的地标。”
秦绾绾道:“这些水粮我们五十人分,大约是两餐的分量。看来顺利的话,我们明天就能到达通天客栈。”
冷亦鸣听罢,却陷入了思考。这位杜老板果然情报了得,竟能对他们一行人的行程和人数了如指掌。队伍出发的时候是五十三人,留了三人在风口镇,现在只剩五十人,杜老板便只准备了五十人的水粮。冷亦鸣试了试石柱底部的沙土,说道:“这对石柱应该是今天才立在此处,专门为我们指路用的。”
“这么说来,不同的人收到的人皮地图是不同的,这石柱的位置也会相应挪动。加上地图没有标尺,即便有人做了复制品,也没办法找到通天客栈。”
“正是如此。”
冷亦鸣定好方向,沿着折线一路前行,遇到了小一号的牛头马首石柱,便调转方向沿着下一条折线前行。等到第二日下午,一行人把地图上的十条折线都走完,到达所谓的“终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目之所及,除了那熟悉的牛头马首石柱之外,依旧是茫茫沙漠,无边无垠。
秦绾绾虽在部队中长大,但骨子里还是个女人,最忍受不了自己不干不净。这两日在沙漠里没地方梳洗,没遮没挡的干什么都不方便,衣服头发早已黏成一团。她本想快些找到通天客栈,可以洗漱一番,不料见到的是这番情景,登时气愤不已:“少帅,那杜老板是不是耍我们,这里哪有什么客栈呀?”
冷亦鸣也感到十分困惑,难道是自己对地图的理解出错了?不过,眼下将士们已经十分疲惫,有些人已经出现了脱水的症状,不宜再赶路。冷亦鸣只得下令让大家就地休息,自己又拿出地图钻研了起来。
另一头,唐天赐和三宝已经换乘了两匹骆驼。骆驼把大漠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走得不紧不慢,优哉游哉。不过,这速度正好能让唐天赐在风沙把轻骑的行迹掩埋之前找到它们。
忽然,三宝的骆驼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前腿一折,跪了下去。三宝一时没稳住,向前栽了个跟头。“哎哟,摔死我了,这骆驼爷爷比师父还难伺候。”
唐天赐无奈道:“就你小子状况多,一路上不是拉肚子,就是发酒疯,现在还招惹了骆驼,也不知道带你出来是对是错。”
“师兄,这次真不怨我,我什么都没干。”三宝爬起来,正要骑上骆驼,却发现骆驼跪在一个大坑里面。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骆驼拉出,回头看看那地面,奇怪道:“咦,这是什么?师兄你看,这地面好像在塌陷。”
唐天赐也注意到了这个大坑,地底仿佛是空的,沙土一直在往里流陷。“好好的,怎么会凭空出现这么大的坑?”唐天赐跳下骆驼,走到大坑边上瞧了瞧,发现沙土里似乎埋着什么东西。他把那东西抽出来,是一块脏兮兮的破抹布。他捏了捏,心道不对,布制品不会是这种手感,有点坚硬,有点粗糙,折一折,还很有韧性。就像是……昆虫或者蛇蜕下的甲皮?
三宝道:“听说很多在大漠里丧命的商队,会连同那些奇珍异宝一起被沙土掩埋。这地底下,不会是有被掩埋的宝藏吧?要不我们挖一挖。”
“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宝藏给你挖。”唐天赐跳到骆驼背上,又以骆驼背为踏板跳到更高的空中,朝远处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