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明月心下感动,她没料到唐天赐会奋不顾身地跳下来救自己,毕竟他们两个现在的交情,还没深到可以舍身相救的程度。“你这个傻瓜,干嘛要跳下来救我?”
不想,唐天赐却苦笑道:“挽心扣还没解呢,我不救你也不行。”
子书明月这才想起了挽心扣的事,心想原来唐天赐是被挽心扣所牵制,才不得不下来救自己。刚刚对他提升的好感度,瞬间下降了一半。
支撑了一会儿,唐天赐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不断地出汗,几乎要抓不住子书明月了,便道:“大小姐,我数到三就用力把你提起来,然后你以我的腰和肩膀为借力点,跳到树上去。”
“什么?”子书明月看见那棵树距离她有将近两米,在平地上跳个两米自然不难,但这里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容不得一点闪失,况且她的手脚已经因为害怕而变得不听使唤。“不行,树太高了,我跳不上去。”
唐天赐急道:“你腿脚功夫都练过,这样应该不难吧!”
子书明月忍不住又瞅了一眼悬崖,悬崖垂直陡立,目之所及便有千米之深,再往下便是弥漫的沙雾,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她只觉得头晕目眩,一想到万一失手,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她就没有勇气做这样的尝试,颤声道:“不行,我有恐高症,我做不到!”
“大小姐,你不行也得行,我快……支撑不住了。与其这样等死,还不如试一试我的方法。你放心,如果……如果你没有成功,我也不可能独活,我会下去陪你的。”唐天赐见子书明月有些动容,又道,“你还没找到哥哥,怎么能轻易放弃?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跳,要么死!”
唐天赐感觉到两个人的手心都在出汗,已经开始打滑,没办法再等下去,便大声地喊道:“别再犹豫了,我数到三你就跳,一……”
子书明月慌乱道:“等、等一下,我还没准备好……”
唐天赐:“二……三,跳!”
唐天赐将全部的力气都集中在左手上,用力一提,将子书明月提到比自己高一点的位置。子书明月来不及思考,本能地在唐天赐的腰部和肩膀一点,狼狈地跳上了树,贴在树上兀自喘气。
小树伸出岩壁的长度不到两米,唐天赐抓在靠外的部位,稍微一动就牵动整棵小树摇晃起来。子书明月慢慢地朝岩壁的方向靠过去,将自己的重量转移到小树根部,然后艰难地转过身来,朝唐天赐伸出手道:“快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唐天赐努力地把左手伸过去,这么一晃动,只听喀嚓一声,树干中间竟然裂开了一道缝。子书明月身体一倾,差点又翻落下来。唐天赐忙道:“大小姐你别过来,往里面靠,这棵树承受不了我们两个人的重量。”
子书明月朝四周看了看,希望能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可惜这片岩壁在地貌形成之初就成刀削斧砍之势,加上常年被风吹日晒,表面一片光秃,除了几棵横生的小树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落脚点。子书明月心下焦急,如果她想不出办法救唐天赐,自己最终也会被挽心扣拉入悬崖。他们两个的性命,在这一刻被挽心扣紧紧扣在了一起。
唐天赐也在拼命地寻找落脚点,当他发现附近再无其他落脚点的时候,心底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唐天赐和子书明月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绝望的情绪。
唐天赐解下腰间的破军刀,说道:“大小姐,接好我的刀。这刀名叫破军,是我从小带到大的佩刀。你替我把它交给……交给轻洲南洋公府的唐焯庭老先生,告诉他……不肖徒弟唐天赐已经葬身大漠,不能再孝敬他老人家了。”
唐天赐说完便把破军刀抛给子书明月,子书明月接住刀,只见这把短刀长约一尺三寸,造型古朴,黑褐色的刀鞘摸起来粗糙厚重,刀柄上刻着一只肥胖得像猪一样的异兽。即便子书明月对中国古文物并不了,也知道这把刀年代久远,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器。
子书明月叹息道:“跟屁虫,你的重托我没办法完成。挽心扣未解,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
唐天赐道:“不,你一定要活下去。你用这把刀,把……把我的手指切断,动作要快,否则我……不能保证在你切断之前还能抓住树干。”
子书明月知道断了唐天赐的手指,就等于亲手杀了他。要她去杀一个刚刚救了自己的人,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子书明月拒绝道:“如果我这么做了,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这时,耳边又传来咔擦一声,树干上的裂缝更大了。唐天赐喊道:“快动手啊,难道你不怕死吗!”
子书明月猛得一怔,死,她当然怕,她还没找到哥哥,她还有重病不起的父亲和伤心欲绝的母亲需要照顾,她肩负着继承家业、光耀门楣的重任,她还有许许多多的愿望未达成,怎么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可是,她有这么多活下去的理由,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牺牲自己的救命恩人吗?子书明月摇了摇头,心里乱成了一团。
唐天赐道:“现在……不是讲仁义道德的时候,这是生死抉择的问题。既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