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临州城到达黄河以北地区,沿途都有许多大城市可以补给,所以一行人出发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的水粮和衣物,只是将武器和装备带齐。
陆君玉画出的三个圆圈呈三角形状分布,在离左边第一个圆圈不到三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封门县,大家决定将那里作为最后的补给点。由于路上碰到了一次大规模的武装冲突,大家不得不绕行了一段路程,最后花了十天的时间才到达封门县。
从规模上来说,现存的封门县要比几个邻县小得多。这座城市不知发生过什么灾难,北部的大片城区都被荒废,居民们成批成批地迁出此地,只有南部的一部分居民留了下来。
大家进城的时候,碰到城南的一座道观前面正在做法式。子书明月等人经历过沙国的祈雨大祭之后,对于这种迷信的活动非常反感,便立刻远离了道观,先去寻找住处。唐天赐没有经历过祈雨大祭,便好奇地凑上去围观了,让三宝找到住处之后再来叫自己。
唐天赐发现道观的前面有一个木头搭成的小台子,台子上面有用稻草扎成的一男一女,被绑在一个木架上。一个道士一边念着咒语,一边朝那一男一女身上撒米,并用剑狠狠地刺他们的身体。
唐天赐觉得有点奇怪,戳戳边上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问道:“台上那一男一女是什么人?道士为什么要用剑刺他们?”
唐天赐的话立刻招来了周围人的白眼,小姑娘也瞪了他一眼,然后把他推出了人群,问道:“你是外地来的吧?”
“今天刚到贵地。”
“难怪你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我们封门县的大罪人,当然要刺死他们。”
唐天赐的好奇心又被激起来了:“你能详细讲给我听听吗,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会被扣上这么严重的罪名?”
小姑娘上下打量了唐天赐一番,叉起双臂,那神情似乎在说,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给你讲故事。唐天赐只好塞给她一块大洋,小姑娘看见大洋,眼睛都亮了,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招果然在哪里都行得通。
小姑娘又拉着唐天赐往边上走了一点,似乎很怕别人听见她说话。等离人群有十几米远的时候,小姑娘才开口道:“就在两年前,县里有一对新婚夫妇,妻子在新婚的那一夜离奇死了……”
“啊,她是怎么死的?”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却发生了这样的悲剧,那丈夫也是够可怜的。
小姑娘白了唐天赐一眼:“就因为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所以才叫离奇。这件案子县里查不出来,惊动了省里。省里来的几位长官查了三天,却仍然一无所获,因为女尸上面没有一点伤痕,也看不出中毒的迹象。”
“难道是发生心梗猝死的?”
“长官们最后也只好下了这样的结论,但奇怪的是,女尸在家中停放了那么多天,一点腐烂的迹象也没有。丈夫觉得此事有蹊跷,还想继续查下去,但妻子的娘家希望能尽快下葬。丈夫拗不过他们,只好让他们把妻子下葬了。”
唐天赐听过不少类似的故事,有的甚至更加离奇,所以还是没明白这对夫妻怎么就成全县的罪人了。
小姑娘继续道:“妻子下葬之后,丈夫就发疯了,逢人就说有人谋害他的妻子。几天之后,这个丈夫竟然把妻子的尸身从坟山挖了回来,藏在自家的阁楼上。妻子的尸身终于开始腐烂,臭味惊动了隔壁的邻居。邻居们来到丈夫家里,要把妻子的尸身拿出来焚烧,丈夫拼命阻拦,那些人就没有得逞。”
小姑娘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情,唐天赐知道后面的事情才是关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故事的后续。
“谁知道过了一夜之后,那些进过丈夫家里的人全都暴毙了,并且尸体上长出了一种白色的霉斑,非常可怕。在后来,这些死者的家人,以及触碰过死者尸体的人,也都先后暴毙了。县里的医生说,这是一种叫‘死人瘟’的瘟疫,必须立刻把感染者隔离焚烧,否则无法控制住疫情。但是死人瘟已经在城北传播开来,不到一周的时间,城北的人就死掉了一大半。由于城北和城南之间隔着一条河,所以瘟疫暂时没有蔓延过来。”
“那对夫妻后来怎么样了?”
“县里几个胆子大的人,穿着特制的隔离服去丈夫家里,要把妻子的尸身找出来焚烧。丈夫便背着妻子的尸身,逃进了西北边的深山老林,再也没有回来。”
“为什么丈夫一直没有被感染?”
“谁知道呢,后来县里的人都说那对夫妻其实是妖怪变的,专门来祸害人间,便请了道长来做法式,将他们刺死烧死。”
小姑娘话一说完,那道长果然往台子上扔了一个火把,把稻草扎成的夫妻给烧了。
唐天赐没想到封门县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如果城北还是有瘟疫的话,他们就不能直接穿城而过,而是得往东边绕一段路了。
小姑娘又道:“城北和西北边的坟山,你可千万不能去,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唐天赐谢过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