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天赐感到绝望的时候,只听哗啦啦一声,眼前的整个世界连同子书明月一起裂成了碎片,碎片如同雪花般飘落下来,犹如一场梦境的幻灭。
唐天赐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呼喊道:“小月,小月,你去哪里了?”
唐天赐一边跑,一边呼喊,忽然脚底一空,他从云端跌落下来,跌回到了一片黑暗的世界里。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忽然被人叫醒,一颗心还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其间还夹着一种古怪的消毒水味道,闻着十分难受。
唐天赐觉得全身酸痛,似乎血液被凝固了很久,此刻才开始汩汩地流淌起来。
过了许久,唐天赐才回过神来,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擦了擦眼睛,看见自己远处站着两个人,竟然是白羽瑶和陆君玉。白羽瑶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和之前明媚动人的形象相去甚远。陆君玉则从头到脚都是伤,整个人瘦了一圈,斯斯文文的面容有点呆滞。
刚才,白羽瑶看见唐天赐对着一具惨白的骷髅又搂又抱,含情脉脉地和骷髅对视,还准备吻上去,赶紧叫住他。想不到她这么一叫,唐天赐受到了惊吓,竟然直接把骷髅的一条胳膊卸了下来。
这时,其他坠入梦魇的人也被白羽瑶的声音惊醒,疑惑地看着彼此,又看看周围的环境,还在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他们正站在一个个由骷髅组成的同心圆里面。这些组成同心圆的骷髅,从外到里,年龄依次变小。外层的骷髅是一些佝偻的老人,身高较矮。中间几层是青壮年,挺拔高大。里面的几层则是孩童的骷髅,最里面是一个婴儿,用金属丝固定在地上。
这些骷髅展现了人的一生,死亡让时间在他们身上停止。他们脸上喜怒哀乐的表情凝固了千百年,依然清晰可见。
唐天赐终于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正如子书明月所说,这座高台内部的一切都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这个世界虚虚实实,如梦如幻,就像人内心世界的一种折射。
子书明月看见唐天赐手里抓着一个死人胳膊,说道:“天赐,快把你手里的东西扔掉。”
唐天赐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骷髅的手臂卸下来了,想给他装回去,无奈手臂已经彻底断了,没有浆糊粘不回去。他只好将手臂放在了地上,对骷髅拜了拜,表示歉意。
白羽瑶说道:“你们的速度太慢了,竟然还停留在这一层。”
唐天赐惊讶道:“羽瑶妹妹,陆先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唐天赐欣喜地迎了上去,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退了回来,对子书明月道:“小月,我好像又出现了幻觉,我看到羽瑶妹妹和陆先生了。”
白羽瑶听罢有点生气,走到唐天赐面前,踩了他一脚:“我们千辛万苦才到这里,你说我们是幻觉?这是幻觉吗?”
唐天赐痛得跳了起来,摸摸脚背:“你真的是羽瑶妹妹,你们不是在临州城照顾我姐姐吗?”
这时,陆君玉走过来将众人扫了一圈,急道:“凤仪呢,她没来找你们吗?”
唐天赐一听,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我姐姐并没有来这里,她出什么事了?”
陆君玉露出了失望之情,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在你们走了半个月之后,凤仪便留下一张纸条消失了,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她,便猜想她可能来找你们了。”
唐天赐疑惑道:“我们走了半个月?可是我们从离开临州城到现在,不过十多天的时间。”
白羽瑶用手背试了试唐天赐额头的温度:“奇怪,没有发烧啊,你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冷亦鸣对白羽瑶等人的到来也有点惊讶,听完白羽瑶的话,说道:“我们从临州城出发到封门县用了十天时间,在黄河以北寻找了一天时间,总共只有十一天时间。”
白羽瑶冷冷地瞥了冷亦鸣一眼,并不想搭理他,继续对唐天赐道:“你们走了半个月之后,凤仪便离开了,说是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虽然她以前要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也经常留一张字条就消失了,但她现在毕竟有伤在身。我们找了四五天时间,没能找到她,便想到她可能来了秦墟。我和陆先生又花了大半个月才找到这里,没想到凤仪并没有来。”
子书明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天赐,我们是不是还在做梦?”子书明月抓起唐天赐的手掐了一下,唐天赐忙喊疼,把手抽了回来,无语地看着子书明月。
陆君玉叹了一口气道:“骨蛇之下,时间之井,想不到是真的。”
唐天赐问道:“时间之井是什么?”
陆君玉道:“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时间之井,这里和外面的时间会有偏差。所以我们经历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在你们看来不过是十几天。”
众人听罢,只觉得不可思议,高台内部的世界,打破了他们一直以来的认知。
唐天赐想起自己这队人历经重重困难才到达这里,不料陆君玉这样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也能到达。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