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凤仪推了推唐天赐,发现他真的已经陷入沉睡,怎么推也没有反应,便对冷亦鸣道:“我看大家都累了,不如就让他们安心睡一会儿吧,半个时辰后我们再叫醒他们。”
“好,你和林医生在这里守着他们吧,我去外面休息。”
冷亦鸣带着秦绾绾来到中央大厅,秦绾绾发现其他人都还在沉睡,想必冷亦鸣也想把此事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给自己留个面子。冷亦鸣自顾自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并不打算和秦绾绾搭话。秦绾绾也只得在他身边坐下,有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忽然,冷亦鸣想到了一件事,问道:“你是用什么东西把所有人迷晕的?”
秦绾绾把迷魂剂取出来交给冷亦鸣,冷亦鸣接过来看了一眼,又问:“解药呢?”
秦绾绾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解药交给了冷亦鸣。冷亦鸣神色复杂地掂了掂两瓶药水,把它们塞进了衣袋里,便继续闭目养神。
秦绾绾动了动嘴唇,最终放弃了和冷亦鸣搭话的念头,只觉得两人之间出现了一道难以磨灭的鸿沟,以冷亦鸣的性格,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秦绾绾忽然有些神伤,不禁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来的行为是否正确。但仔细想了一遍之后,她还是坚信自己没有做错,如果她不这么做,冷亦鸣或许早就暴尸荒野,她和黑鹰在禁军当中也不会有如今的地位。记忆和性命比起来,总归是性命更重要。
冷亦鸣虽然外表波澜不惊,内心却早已激起了惊涛骇浪。虽然他早就对秦绾绾和黑鹰产生了怀疑,但从情感上来讲,他仍然不希望下毒的人是他们。真正证实了这个猜想之后,他的内心百感交集,一方面各种猜忌终于尘埃落定,另一方面却也让自己的信念进一步崩塌。曾经最敬重和最信任的人,都接二连三地背叛了他,把他当成了一枚棋子。他不搭理秦绾绾,也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冷亦鸣握了握腰间的贪狼剑,心想这次行动的性质到现在已经全变了,他是时候做出取舍了。
半个时辰之后,冷亦鸣便拧开解药的盖子,让药水挥发唤醒众人。子书明月和詹姆斯从睡梦中醒来,都觉得脑袋无比沉重,就像昏睡了三天三夜。
子书明月拍了一下脑袋,喃喃道:“我不过想小憩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
冷亦鸣道:“没有超时,你们醒得刚刚好。”
子书明月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却能感到氛围有点奇怪,冷亦鸣和秦绾绾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寒气。子书明月不想掺和他们的事情,便道:“我进去看看羽瑶吧。”
子书明月刚站起来,忽然觉得压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硌得她手疼。她把手抬起来一看,发现自己压到了一只黑色的指甲大小的甲虫。甲虫并没有死,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趴了一会儿,便撒开腿飞快地逃跑。
甲虫跑到了詹姆斯屁股下面,詹姆斯瞬间被吓醒,一下子蹦得老高,远远地跳开,语无伦次道:“什么玩意儿,这是什么玩意儿?”
子书明月忍俊不禁道:“詹姆斯,你怎么到今天还怕虫子,我还以为你已经克服了这个心理障碍。”
詹姆斯道:“我早就不怕了,但是、但是这家伙长得太恶心了!”
甲虫爬进了詹姆斯刚才躺着的干草堆里,再也没有出来,子书明月也没有把它当一回事,走到天界宫殿里去探望白羽瑶。白羽瑶依然在昏迷之中,但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仿佛只是睡着了而已。
唐天赐刚刚醒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圈的状态。他依稀记得自己是在瞬间被强烈的睡意击倒,那种睡意绝对不是正常的睡意,倒像是中了某种迷药。但是他一醒来,就看到林泷玥和唐凤仪在边上,看她们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事情,刚才的感觉可能真的只是他在做梦。
子书明月问道:“羽瑶怎么样了?”
林泷玥道:“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了,只要能醒来就没事了。”
唐天赐叹气道:“到底是谁伤了羽瑶妹妹,但愿她能早点醒来,帮我们抓住那个凶手。”
唐凤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唐天赐有点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唐凤仪正要回答,宫殿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冷亦鸣的声音从杂乱的惊呼中响起:“不要自乱阵脚,不过是一群小虫子而已。”
唐天赐和子书明月好奇地跑出去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个黑衣人,脸上的面具已经掉落下来,露出一张皱巴巴的脸,从他的鼻孔眼睛里面不断地爬出黑色的小甲虫。子书明月一看到黑甲虫,胃里就一阵恶心,她刚才压到的正是这种甲虫,竟然是从死人身体里爬出来的。
慌乱的禁军士兵渐渐安静下来,唐天赐走过去问道:“小冷,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不打扰先祖的吗?”
冷亦鸣道:“有人不小心撞到了这个黑衣人,黑衣人的面具被摔掉了,从他身体里跑出这种甲虫。”冷亦鸣抬眼望了一圈整个大厅,喃喃道,“看来这些黑衣人都碰不得,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