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的一道琴弦声响起,黑色巨拳爆炸开来,化为黑雾。一个人影从黑影中倒退出来,连退十数步,停住身形。
许沐晨定睛一看,那人怀抱一张瑶琴,不是唐操又是何人。
此时的唐操,头发散乱,衣衫染血,手中的瑶琴也是琴弦尽断,一手撑地,想要站起来。许沐晨见状,连忙上前扶了起来。
“终于出来了,还以为你不会出来了。这不过是本上人的三成力量罢了。”天邪上人淡淡道。
随即邪笑一声,指着众人缓缓道:“这次,我看你们怎么挡。”
一道比先前更大的拳头向众人打来。拳头上附着的黑气更多,更阴森。拳影划过空中,留下一道飘散着黑气的轨迹。本来是万里晴空,一瞬间变得愁云惨淡。
其他人不知道唐操的实力,只能通过威压感受到他很强,而许沐晨知道,唐操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高阶武尊。
连高阶武尊的唐操都挡不住这魔头的一击,这魔头的实力可想而知,至少是一个低阶武王,甚至可能是一个高阶武王。
面对这高阶武王的全力一击,众人之中又有谁能抵挡,又有谁能逃脱。
正当众人心如死灰时,一道金色的巨大手掌从众人后方飞出,很快越过许沐晨一行人,撞向天邪上人的拳头。
没有想象之中的大碰撞,大爆炸,一掌一拳只是毫无动静的接触在一起。
天邪上人仿佛不可阻挡的一拳竟然被那一只金色手掌轻描淡写的挡住,不能寸进。不到一会儿,那漆黑巨拳便化为乌有。
金色手掌也随即化为一团金光。金光散尽。原地站着一个老人,身着一件月白色僧袍,僧袍上虽有五六个补丁,却很整洁。左手拄着一根竹杖,右手竖在胸前。
“诸位施主,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许沐晨上前道:“大师,这魔头曾犯下滔天罪孽,只有就地正法,才能给死者一个公道,还天下人一个朗朗乾坤。”
那神僧对面的天邪上人更是叫嚣道:“老和尚,别挡本上人做事,不然,本上人连你都杀。”
那神僧转头看向许沐晨,缓缓道:“施主,大错已经铸下,不可挽回,何不让天邪施主留着有用之身,造福天下人!”
许沐晨本想再说,又想到这毕竟是余家村的事,自己不过是一个外人,不宜多言,便住了声。
“老和尚站着说话不腰疼,合着被人杀的不是他家的祖先。”
一道细小的声音从许沐晨身旁传来。许沐晨也不回头看,便知道是站在他旁边的余先佑。
话音虽是细如蚊蝇,不过那神僧实力何其高绝,这一段话却是让他听了个一字不漏。
那神僧微笑道:“和尚,秃驴,神僧,都不过是外相罢了,施主不必介怀。贫僧法号惠岸。”
惠岸神僧看了看地面,道:“天邪施主已被囚禁四百九十年,也算是对他以往罪孽的些许补救吧。今日能够脱困,想必也是天意,何不让天邪施主留此有用残躯,积德行善,消除罪孽。”
顿了一声,喝了一句佛号,又面色疾苦道:“生是生,死是死;生非生,死非死;生亦死,死亦生。”
余先佑还待要说什么,一旁的余福老人拉住了他的衣角。余先佑看了余福老人一眼,退了回来。
余福老人开口道:“大师,要饶过这魔头也并非不可,不过今日饶过了这魔头,他日,这魔头再兴风作浪又该如何。”
惠岸神僧还未说话,身后的天邪上人便讥讽地笑道:“饶过本上人,不是这老和尚,你们能对付得了本上人吗?早都成了本上人的拳下亡魂了吧!”
众人心中虽怒,却也知道确实如此。
惠岸神僧缓缓道:“大师二字愧不敢当,施主称呼贫僧法号便可。至于天邪施主,贫僧会一直在他的身旁,只至天邪施主悟通佛门真意,弃恶从善!”
既然惠岸神僧这么说了,众人也只好随他。这世道,不就是谁的实力高听谁的吗,更何况惠岸神僧有这么高的实力,却还是对他们耐心解释。
若是他们中有一人实力高于天邪上人,不等惠岸神僧出手,想必便能制服那魔头。
惠岸神僧转身对着天邪上人道:“此间事,贫僧已经明了。天邪施主虽被囚禁四百多年,但是也犯下滔天大错。”
顿了一声,又道:“如今贫僧愿以自身化去这段孽缘。贫僧愿以肉身接天邪施主四十九击,若天邪施主胜,天邪施主便就此自由,若天邪施主败,则希望天邪施主日夜跟随在贫僧身侧,感悟佛门真意,弃恶扬善。”
随即看着天邪上人,缓缓道:“不知天邪上人,意下如何。”
天邪上人心道:这老和尚,单打独斗怕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是全盛之时,看他方才那轻松的姿态,估计也打不过他。
转念一想,就算自己和他实力有差距,不过也不可能大到伤不了他的地步吧。
这样想着,此时的惠岸神僧在天邪上人眼中就变成了一个活的不耐烦想找死的傻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