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月卿离开山庄已经有整整十日了,这段时间太阳照常从东方升起,打西边落下,凌云和瑾瑞依旧像两只小斗鸡一样,每日斗个不停,而胖福也被五师姐折磨的要死不活,天天眼里含着一包泪,但是于战斗力上也算有了不小的进步,被它咬上一口的鸡,必死无疑,璇玉想,照这么发展下去,被它咬上一口的人,估计不死也半残了。
只是,这没了长孙月卿的日子,过得也当真是辛苦些,他没出现在璇玉生命里的时候,璇玉也并不觉得月下小酌有多浪漫,梧桐树下舞剑又有多诗情画意,可是当长孙月卿不在了,璇玉突然发现,再好的佳酿也变得平淡无味了,再好的剑法也不过是自己舞给自己看的。
璇玉觉得好多事情都变了,觉得自己也变了,她甚至觉得是长孙月卿那个败类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的,她想下山去看看,看看在她吃不好,睡不好的这段日子里,他都在做些什么,是否也跟她一样,寝不安席,食不甘味。
于是,在第十一日的夜里,璇玉偷偷地跑到二师姐房中,将庄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尽数安排了一遍,还特意嘱咐她寻个靠得住的婶子来看护凌云和瑾瑞二人,最后告知二师姐,她要去山下找长孙月卿那个败类,二师姐不同意,说璇玉还未满十六,师父从前说过,若没有了不得的理由,庄中弟子是不允许在未满年龄的情况下出山的。
璇玉一蒙,还得是个了不得的理由?
第二日大早,璇玉背了自己的小包袱瞒着庄中其他人,一个人悄悄地走出了山庄,山庄大门打开的瞬间,璇玉傻掉了,她自以为自己瞒了天过了海,做的滴水不漏,但没想到……
此时,胖福大人正稳稳当当的坐在大门口前,笑得花枝乱颤,哈喇子淌了一地,尾巴摇的甚是有节奏感。
璇玉嘴角抽了抽,目不斜视的绕过它,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你也什么都没看见。
胖福看着璇玉一步步走向它,尾巴摇的更来劲了,然后她略过了它,她竟然略过了它,胖福尚在淌着哈喇子的嘴倏地僵住了,等醒过味来的时候,璇玉已经走出三里地了,胖福汪一声紧追其上,挡在了璇玉前面,璇玉往左,它便往左,璇玉往右,它便往右。
璇玉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叹口气对胖福道:“胖啊,姐姐我是去办大事的,可不是去玩的,不能带着你的,你且回去吧!”
胖福摇摇头,扭扭身子,叫道:“找男人也算是大事吗,如果这也算,那我也要去,我想我的师兄了,我要去找我的琛琛师兄,汪汪汪!”
璇玉一滴汗顺着额角淌下,我的师兄?还我的琛琛师兄?胖子,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吗?
璇玉想了想,带上胖子也不是不行,若是没银子吃饭了,还可以把他当了,换点吃饭钱,银子,咦,银子呢,璇玉一拍脑门,糟糕,刚才出来的太匆忙,竟忘带了银子。
胖福瞧着璇玉一脸悔恨的表情,当下嘿嘿一乐,抬了狗爪子照着胸脯一顿瞎划拉,叮叮当当,胖福竟从她那堆黑乎乎的长毛中扒拉出五两银子。
胖福鼻孔朝向天,一副这回你不能不带我走了吧的臭屁模样。
璇玉摸了摸它的头,笑道:“胖啊,你这藏银子的地方,很是机智啊!”
一人一狗当下一拍即合,就这么结伴着下了山,路上,胖福疑惑的问璇玉,昨个夜里,她究竟是用的什么理由说服了二师姐,让其允许她下山的,它的耳朵都贴在门边上了,也没听清。
璇玉粲然一笑,说道:“我不过是告诉她,长孙月卿搭了我的肩,搂了我的腰,还一亲了芳泽,但是完事后,拍拍屁股就走了,于我来说,这是人生中的奇耻大辱,怎可就这么放了他,我定要把他绑回来,负责到底!”
胖福一个狗头点的如蒜捣,心道,高啊,这招真是高啊,不知道师兄会不会吃这一套。
璇玉和胖福出了山口,便沿着右侧的一条大路,直往京都而去,行至一镇口,璇玉见道路一侧有个喝茶水的小摊,便带着胖福喝了碗茶,只可惜,他家没马可卖,这距京都少说还有十里地,要是光靠着徒步而行,估计得走到明天早上。
正当时,一位大爷刚巧赶着个驴车经过,璇玉赶忙拦下了车,和大爷商量着载他们一段路,大爷很讲究,才要了璇玉一两银子,璇玉心疼之余,也满心欢喜的上了车,但是没想到行至一半,大爷却说,剩下的一半路程还要一两银子,璇玉想了想,算了,还是自己走一两银子的得了。
这没钱花的时候,才知道这钱哪,得花在刀刃上。
等他们走到了京都,已是月上柳梢头了,璇玉先是在太师府附近的一家客栈订了两间房,又在成衣铺买了身男子的衣服,她本想就这么直接去找长孙月卿,但是后来转念一想,女人这般上杆子的去追一个男人,会不会太不矜持了一些,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决定以静制动,明察暗访,瞧瞧他最近都是怎么嘚瑟的,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若要说打听情报这项工作的最佳来源地,无外乎三个地点,茶楼,闹市,还有一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