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空恍过神来,慌忙躲开了璇玉的眼神,他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抖,他心中有些恼怒,恼怒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明明已经忍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会在今天露出了破绽?
璇玉将燕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心思微转,随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调侃他:“喂,冰块儿,你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酒喝的多了,刚才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呦……说,是不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刚才正想着人家啊?”
燕空握着酒杯的手一顿,他低着头,嘴边不经意的化开一抹苦笑,他早知道璇玉心思细腻又有些敏感,想必刚才指定是瞧出了些苗头,这才打着马虎眼,此时自己的回答却显得尤为重要了,若是这时表白了,成功的几率不仅低,就是两人以后见面也会很是尴尬,而且一旦这样,怕是自己连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多事,丑女人……”燕空抬起头,掩住了自己眼睛里的情绪,将杯中的酒饮尽。
璇玉心中长吁了一口气,还好燕空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不然,她就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了。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都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气氛当真是有些尴尬了,璇玉如坐针毡,正想着是不是应该找个由头离开才好,却突然听到燕空问她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啊?什么?”璇玉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又问了一遍。
“月卿都告诉我了,你们是来找白芷岚的不是吗?”对于他们的身份,他曾或多或少的有些了解,直到前几日,月卿回来,将这些事尽数告诉他,他才彻头彻尾的搞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都告诉你了?”璇玉不确定的又问了他一遍,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两人关系好,但不知道竟是好到了这种地步。
“嗯……包括……”璇玉张大了眼睛,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燕空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那神情明明就是鄙视璇玉问了一堆废话的意思,璇玉嘴角抽抽,好吧,就算她问错了,可是,你多说一句,是能死还是怎么的?
“我也不知道,没想好呢……”璇玉此句虽说有点赌气的意味,但是这里面也含了一些真实在的,她确实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是找到她,将她带回去,还是直接杀了她,自己也是拿不准了。
“我给你的金哨还在吗?”燕空拿眼睛瞟了璇玉一眼。
“在啊……”璇玉将金哨从怀里掏了出来,拿在手上晃了晃。
燕空见她随身带着自己给她的金哨,心中有些高兴,连眼角眉梢都带了层暖意。
“你若是有事要查,就将金哨交给城中的任何一家当铺,各国境内的当铺基本上都是凰灵阁的联络点,你将金哨给他们看一眼,他们自然就会将你想知道的消息告诉你了……”
燕空说的不以为意,但是璇玉却张着大嘴,显得尤为吃惊,开什么玩笑,各国境内?怪不得没有他们凰灵阁查不到的消息,他们势力这么大,不知道就怪了,而且当铺是个很挣钱的买卖啊,油水很大呢,不行,她也得发展点自己的势力,也得干点什么才好,不然不就白在人间走一趟了?
璇玉这边大脑又飞走了,燕空那边却是脑门冒出了大大的黑线,他虽不知道她又想些什么去了,但是总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就对了,光看她那一脸奸笑的表情就知道了。
不过,若能一辈子都这样看着她,也足够了……只是月卿……燕空心沉了沉,那应该是他一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障碍吧……
当更夫敲过二更天,璇玉才与燕空分开,璇玉婉拒了燕空执意要送她回去的好意,她想独自一人吹一吹冬天的夜风,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
璇玉裹好自己的披风,走在空荡无人的街上,她突然想起临分开前,燕空问她,为何一晚上,她都没有开口问一问长孙月卿……
璇玉揉了揉发痛的额角,心里也在问着自己,是啊,她刚才怎么都没问问长孙月卿呢,是毫不介意了还是逼着自己什么都不要问,璇玉晃了晃脑袋,算了,什么都不要想了,就当是自己已经毫不介意得了,这样想着,璇玉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紧赶慢赶的往自己所住的客栈小跑而去。
可是距客栈尚有几步的距离时,她猛然瞧见,对面也有一个人正往她这边走过来。
那人身材欣长,月牙白的披风上挂满了白雪,像是已经在雪里走了很久似的,他手中握着一把象牙的折扇,边走边敲着,他抬起头,一双招人的桃花眼在看见璇玉的一瞬间盈满了惊喜。
璇玉也看到了他,可是她狠了狠心,装作没看到的低头径直走向了客栈的大门。
“玉玉……”长孙月卿声音沉了沉,本带着丝丝喜意的双眼如今却夹杂着无尽的伤痛。他两步并作一步,倾身上前就挡住了璇玉的去路。
“长孙公子,这大半夜的,你拦住一个小女子的去路,不知是何故,你若没什么紧要的事,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开的好,不然我就去衙门告你轻薄之罪……”璇玉回避了长孙月卿的视线,那模样冷漠又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