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红郡公寓只有五六个红绿灯的距离,蒋预听她叫过了数十声“妈妈。”他忍不住侧目看了眼她极为不安的睡颜,长长的叹了口气。
原来他们一样,都是没有母亲的小孩。
车子慢慢驶入车库,蒋预轻轻解开了肖梦雅身上的安全带:“喂,该下车了。”
“不下车。”她扁着嘴嘤咛了一句便再也没有出声。
蒋预一贯觉得醉鬼跟女人最是难缠,而他面前的肖梦雅恰恰两这两者都给占了。
蒋预有些头疼,又不怎么擅长哄人:“车上蚊子多,我们去楼上睡好不好?”
她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闭着眼摇了摇头:“不好。”
“乖。”单薄的字眼从他口中溢出竟是异常的温柔,那种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温柔,“不上楼睡,你妈妈会生气的。”
果然一提到母亲,肖梦雅就来了精神。她把眼睁开一条小缝,可怜兮兮的盯着蒋预看:“那妈妈会哄梦雅睡吗?”
他深吸了口气,耐下性子,问:“你想怎么哄?”
“妈妈要夸梦雅是乖宝宝,还要给梦雅唱歌。”肖梦雅牵动起嘴角,脸上的血色却随着车灯的暗淡而一点点的变浅:“这些,大概再也不会有人为梦雅做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又有伤心和遗憾。
蒋预听后胸口没来由的一阵钝疼,隔了好久,他下车绕到副驾驶那侧,开了车门一手伸至肖梦雅腰下,一手伸至她的颈后,把她轻轻的抱了起来:“我们上去睡。”他不由分说的迈开步子。
透过头顶暧昧的橘黄色暖光,肖梦雅终于辨出他在视野中一点点变得清晰的轮廓,“我不要上去,我要回家。”
蒋预抿紧了唇,落在她颈间的手探到她的背后,把她整个人都严严实实的圈在了怀里:“肖梦雅,我没有很好的耐心跟你耗。”
她立刻委屈的皱起眉,用力捏着他胸前衬衫的布料,眼眶分明就红了:“我要回家。”
“别闹。”他手上施力了几分,继而用一种不容人质疑的声音沉沉说道:“这儿从今以后就是你的家。”
“真的?”酒意瞬间就清醒了三分,肖梦雅发誓她当时脑中仍一片空白。
几乎是想都没想,蒋预点点头:“真的。”
明明只是一句轻到出口就被揉碎进风里的低喃,落在肖梦雅耳中却如同雷电大作,刹那就暴雨倾盆。
依稀觉得怀里的人终于安分下来,蒋预抱着她进门后便把她安顿在了自己的床上。
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窗外雨声歇歇,肖梦雅一沾枕头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蒋预关了灯,在床边坐了好久,临走起身替她把空调温度调高些时,冷不防被她给攥住了手腕。
“别走。”她翻了个身,梦呓声如蚊呐。
借着窗外时不时划破天空的闪电,蒋预低头若有所思的睨了眼那只幼滑纤细的手腕,呼吸开始变急。
“别走。”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终于还是重新坐了下来给她掖好被角。
第二天肖梦雅起来时,迷迷糊糊的脑袋就像是被人敲了一样的疼。她坐起来揉着酸胀不已的眉心,正暗自思忖自己昨晚是不是跟人打过一架,目光忽然被垂在她枕边的那只形状漂亮到不可思议的手所吸引。
蒋预坐在矮脚凳上,身子侧在床边睡的正熟。他的外套被随意扔在了床上,白色衬衫的扣子自上解了三颗,隐隐约约露出了里面染上了些古铜色的皮肤。再往上是他弧线完美又略微带了些许青色胡渣的下巴,他眉头轻轻蹙着,也不知道以这个动作在这里睡了多久。
理智迅速回笼,惊恐万分的肖梦雅看着他疲惫到了极点的面孔很想扑上去问问昨晚自己与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偏偏又没有这个胆量。
她懊恼至极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轻轻掀开被褥一角,从床的另外一侧小心翼翼的翻身下去,生怕吵醒了蒋预蹑手蹑脚的摸索向门边。
蒋预睡的深沉,她打心里松了口气,脚步也越发的急躁起来。
眼看还有一步之遥就能触碰到门把手,身后忽然幽幽传来他的声音,慵懒的声线里充满了循循善诱的蛊惑:“怎么,不负责就想逃?”
一听到这个声音,肖梦雅浑身都止不住的轻颤,她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来把散落的发丝抿至耳后,言辞间带了浓浓的哭腔:“蒋公子,我发誓我昨晚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还记得什么,我也都通通忘掉!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
男人的唇角牵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从凳子上站起来,不紧不慢的朝肖梦雅来。
那沉稳的脚步声宛如鼓点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肖梦雅的心里,她用力的闭上了眼,捏着拳扬声说:“蒋公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当牛做马的照顾你,昨晚上我要真对你做了什么,你就忘了吧。”
蒋预憋笑憋的难受,要真做什么,也该是自己对她做什么吧。
“真的?”
听着身后陡然间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