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宁初从未觉得自己会有这么的一天,看着兔儿隐隐有快醒的迹象,稍稍调息平复下真气后,干脆闭眼盲点,由上到下把真气准确的拍打在酒魅的每一个穴位上。
咪呀背上的皮毛渐渐湿了一大块,软趴趴的贴在背上,散发着极淡的骨香。那是随着黄泉水一同被打出来的血水。只听见酒魅一声低吟,宫宁初忙丢下一套衣服,飞身跃出了咪呀的背。
“师尊!主人醒了吗?”
宫宁初黑着脸点头,胸口依旧气血翻腾,方才一下没收住,险些走火入魔,这丫头,太磨人了!
“可是师尊,主人哭了!”
宫宁初一僵,心道不好,莫不是那丫头想多了!刚想转身离去,却又听咪呀道:
“师尊,主人一直在叫有人吗,哭得很厉害啊!”
为何这般叫!宫宁初思来想去,还是飞身进了红光之中,一进去,宫宁初的脸彻底黑了,只见自己的兔儿傻傻的坐在自己给她衣服上,哭的那叫一个凄惨,看到他进来后,哭声哑然而止,抽泣道:
“你是谁!”
“我自然是你师父。”宫宁初长叹一声,侧身单手捂着眼睛,道。
“师父?师父是什么?”酒魅擦了两把眼泪,爬到宫宁初身边,眼泪汪汪的,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宫宁初头上青筋抽抽的跳,冷声喝道:“穿好衣服,出来!”逃似的想要离开,却不想脚被一把抱住,酒魅的眼泪鼻涕全都抹在了宫宁初的红袍上,哭道:
“师父,不要走,这里好黑,带我出去!”
“放手!”宫宁初怎么会没发现是残留的在作怪,想想兔儿原本的脾气,要是知道她自己现在这么模样,怕是会躲着永远不见自己吧,看着兔儿那可怜的样子,宫宁初认命的叹了口气,道:“穿好衣服,为师带你出去。”
酒魅小时候都没有这样过,怎么一失忆,性子就变了那么多!宫宁初很头疼。
“我不!”酒魅气鼓鼓的盯着宫宁初,对上宫宁初的眼睛后,又小脸一红,拧头小声道:“不会穿。”
“不会穿?”宫宁初真的很后悔没有留下那个叫顾北灿的弟子,一把甩开天尊的身份化身为徒儿的娘,咬牙低吼道:“我叫你穿!,给为师记好了!”
“嗯!师傅最好了!”酒魅嘻嘻一笑,宫宁初的脸却已经红的发黑了。
好容易帮酒魅穿戴完毕后,宫宁初一脸不爽的朝前御剑而行,在宫宁初的身后,酒魅正笑嘻嘻的抓着咪呀头上的那撮红毛在玩拔毛。
“兔儿?”
“师父!”
“你可记得你叫什么?”
“记得!”
“那你告诉为师可好?”很好,至少还记得自己叫做什么,宫宁初砰的一声打开酒葫芦,仰头灌酒。
酒魅边拔毛边嘻嘻小道:“师父真笨,你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却又问我叫什么,我叫兔儿啊!”
噗,一口世间极少的佳酿就被宫宁初喷了出来,脸也更加黑上了三分。
淡定的摸了摸嘴角,宫宁初道:“你把伏羲琴叫出来,我有事情要问她。”
“嗯!”酒魅乖乖的点了点头,气沉丹田,仰头大吼道:“伏羲琴,出来!!!”
呜呜,喉咙好痛,酒魅幽怨的清了清嗓子,转头一看,诶,师父不见了。
“咪呀,师父去哪了?”酒魅又拔了几根咪呀头上的毛。
“掉下去了。”咪呀的声音带着哭腔。
“为什么呀!”
“被气得。”
“……”
……
令狐宗后山,洛神崖,天音泉。
又是一个多雾的清晨,浓浓的雾凝在树叶上,形成一颗颗喜人的小水珠,晶莹透亮。小水珠越结越大,轻轻的顺着叶片落下,拍打在其余的叶片之上,又拍落了其他叶片上的小水珠,叮叮铛铛跌落进天音泉中,击打泉水的声音好似各种乐器所发,甚是奇妙。
啪嗒,一个水珠跌进泉中,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却砸醒了一个男人,男人睁开朦胧的双眼,一抬头,却发现自己正全身不着寸缕浸泡在一个奇怪的地方,细细观察后,顾离乱眼里闪过一丝了然,这是令狐娇儿家族的后山。
自己身上的树皮痕迹已然消退的七七八八,顾离乱随手一招,一片树叶化为了一套长袍穿在身上后,这才满意的施施然从水中站起了身。
“你醒了?离乱哥哥。”黄鹂般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顾离乱脸上闪过一丝苦笑,转身,笑容却又好似阳光照射般明媚。
“多谢娇儿的帮助,这浓郁的天地灵气已经让离乱好了七八成。”
这一声娇儿让令狐娇儿心花怒放,俏脸通红的垂首道:“离乱哥哥消耗的生机既然还未能好全,就再在这住上半个月吧,不远处的树屋已经打扫干净了,你可以过去休息。”
其实令狐娇儿对自己有情,顾离乱早已知晓,但是……顾离乱在心里又是一声苦笑,暗暗摇头,把那个秘密藏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