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个袁能,又来了一个袁粉花。
我的日子更不好过。袁粉花是女人,知道怎么难为女人。她是一个经年的寡妇,守寡多年,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处儿撒,尽撒在我的身上了。
袁海是唯一能帮我的人,但他不能老家在闲着。他打工的那个窑厂,虽然出了几条人命,但因为老板上头都打点好了,费了几个小钱疏通,也没坐牢,这个风头过了后,窑厂又照常经营了。
袁海想挣钱,呆在家里那是一个活钱都没有。袁粉花想支开袁海,有他在,她不得随意差遣我干活。袁粉花就讽刺:“海子啊,你不是说姑瞧不起你嘛?你不是对着俺吹嘘,你以后会发达的嘛?你这身强力壮的,每天在家里吃喝完了就是睡,啥时候能够发财给姑看呢?赶紧去窑厂,趁人家老板没回你,能挣一个是一个……”
袁粉花啰啰嗦嗦的,就是要将袁海打发走。
袁海年轻,尤其怕别人瞧不起他。我看出了,他是一个既自尊又敏感的人。他有血性,有气性,横竖就是不想被人瞧扁了。
我看出来了,袁海的确想走,但又担心我,所以两头犯难。
早上吃早饭,袁海又不放心,悄悄儿来看我,还送了我两个鸭蛋,让我赶紧吃。“香香,俺想过了,俺还是得走。”
“是呀。海子哥,你走你的,你的事儿重要。”
“行……那俺就走了。俺挣钱,俺一定会将六万块挣足了,给你赎身!”
这话,他上次就说过,我一直记在心里。
“别。”我说挣六万块不容易啊,可别累坏了身子骨。“海子哥,你是好人。你,不要为俺受累了。”我动情地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嘱咐。
他一下就激动了。“俺高兴。俺乐意。不就六万块嘛,俺不信俺挣不着!”说完他又对着我愁眉苦脸,“俺已经和二呆说了,叫他别乱跑,有空儿就和你在一处,俺姑要是对你动手动脚的,你别不还手,你也揍她!要真揍不过,就赶紧叫二呆!”
他说,等袁能从山里回来的时候,他也请个假回双峰村,将挣的钱全都给袁能,让他一点一点地扣掉,啥时候扣完了,啥时候我就自由了。
听到袁海的嘴里说出‘自由’这两字儿,我的心里别有感触。
“海子哥,你对我太好了。”我说我无以为报。不,我还是要报答的。只要我能离开双峰村,哪怕我学不上了,我去打工。打工挣来的钱我都还他。
“香香,俺的话你可要记住。”他担心我生活不便,又塞了两百块给我,说让我买一点肥皂洗发精卫生纸之类的个人用品。
海子哥心真细呀。
这个时候,袁粉花去后隔壁邻居家串门去了。她爱串门,而且喜欢一大早地捧着个碗就出去,上午十点才晃着个屁股悠哉悠哉地回来。当然了,这一天三顿饭都是我做。早上的粥熬得稠了,多费了米,袁粉花要骂。中午煮饭,我忘了烧一锅热水,也得骂,晚上烙饼,烙的饼太黏糊了,更得骂。
反正,袁能离开后,袁粉花没有一天不骂我。骂还是小事儿。她只要不快活了,抄起身边不管什么家伙,就往我头上砸。
袁粉花虽然是个山村妇女,但性子暴烈的比男人还男人。
“俺都记住了。”我使劲儿点了点头。看着袁海宽宽的胸膛,我真的有股往他怀里钻的冲动。
袁海恋恋不舍地走了。二呆嘴上说保护我,不让袁粉花挨我身上一根汗毛,可他毕竟智商有限,记性不好,常常割个草儿,可割着割着人就不见了。弄得我反而要去找他。
今天晌午,二呆人又不见了。袁粉花骂我不中用,说连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还能干啥?她很得意,知道袁海走了,我的‘靠山’没了,我院子没扫干净,她就揪着我的耳朵,将我沿着院子揪了好几个来回。
我想起了海子哥的话。我得反抗,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袁粉花揪我的耳朵,我就揪她的头发,咬她的手腕儿。她受了疼,就松开我。趁着这机会,我就赶紧溜出去找二呆。只要有二呆在,袁粉花就不敢把我咋样。
“二呆……二呆……”我沿着村东边的小路走。越走,路越窄,林子越密。可是二呆还是不见,我有些慌神了。
我打算回去,但我发现林子里有时断时续的很奇怪的声音。我就好了奇,扒开几片叶子,往里一瞅,我惊呆了。我看见两片白花花的屁股,一上一下的。上面的人是赖狗。他正压着一个女人,一拱一公的,像狗刨。女人推攘不过,头发衣服凌乱一片,嘴里呜呜呜的。女人忽然抬起了头。我看清了她。原来,是那个疯女子!
这个赖狗真不是人!他躲在这里,原来是想强奸这疯女人!不行,我不能走!我想了想,就从地上捡了一个石子儿,对准赖狗的屁股狠狠地掷了过去。
嗖……石子儿打在了赖狗的背上。他受了疼,一下松开了疯女子,往后瞅,嘴里嚷嚷:“谁?谁打的……出来?”
虽然我有些害怕,毕竟赖狗是一个男人。但这疯女子,我一定要帮。而且,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