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听得懂小芹到底说些什么。

袁能嫌恶地看着她。他使劲儿挥手，嘴里吆喝着：“出去，出去！”那神情，就好像小芹到了这儿，辱没了袁能家的风水一样。袁粉花更是咋咋呼呼地过来，手里拿着扫帚：“叫你滚呢？”她更是把小芹当叫花子。

可是小芹就是不走，嘴里还是一个劲地胡言乱语：“蛇……二呆……”她不停地用手掐着喉咙，又不停装出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

我也不懂小芹的意思。她到底想说啥？二呆和蛇有啥联系？

袁海悟出来了。他大叫一声不好。”二呆兴许是被毒蛇咬了。”他走到疯女人小芹的面前，轻轻问了一句：“俺说的对不对？”

“嗯嗯嗯。”小芹一听，连连点头。

袁能慌了。袁粉花也慌了。在他们看来，二呆虽然是个呆子，可身上也流着老袁家的血呀。袁能就扯住疯女人的胳膊，急吼吼地：“说！二呆在哪儿？”

疯女人就指了一个方向。“树……树……”她的意思是说，二呆在树上。

袁能心里憋了火。他又急又气，瞅着我，狠狠就踢了一脚。我猝不及防，一下摔了地上。本来我的脚就疼，这下被他踢得不能起来了。

袁海心疼的不得了。他恨不得痛揍袁能一顿，什么叔啊侄的他不管了。谁欺负我，他就和谁过不去！

袁能的嘴里更是骂骂咧咧：“俺就踢香香！走之前，俺就嘱咐过了，二呆是傻子，有些拎不清。俺吩咐香香，叫她看紧二呆，可她只知道勾引你，都干了些啥？一个二呆都看不出，俺不揍她揍谁？哼……二呆要有个三长两短，俺就拿她浸猪笼！”

袁粉花也跟着帮腔，说将我浸猪笼还是便宜了我，应该动用村里三十年没动过的私刑，将我扒光了衣裳骑木驴儿满村子转悠。

疯女人小芹一听‘浸猪笼’三个字，浑身就一哆嗦，乖乖地躲在了袁海的身后。袁海不忍看着我躺在地上。他弯下腰，就当着袁能和袁粉花的面儿，将我背了起来。

袁粉花就尖叫了一声。“你们……你们……”她说袁海敢背我，就等于和我脱裤子干了那事儿了。“放下，海子，你将这骚货放下！”袁粉花拼命地拽着袁海的胳膊肘儿。

“俺不放，俺就不放！”袁海火了。他说谁要敢阻拦，不管是谁，今天他都拼了！

我伏在袁海的背上，一动不动。我相信袁海说的是真的。他是一个铮铮铁骨的铁汉子！我有些紧张，声音低低的：“海子哥，不要啊……”

“香香……今天你就是俺的妹子！今天，俺就拿你当亲妹子！你是妹子，俺是哥。俺这当哥的，要是连自个的亲妹子都保护不了，俺还是人吗？？？这要有人欺负你，俺能不拼出性命护着你吗？？？”

我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我伏在海子的背上，激动哽咽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除了奶奶，就只有海子哥了！！！

袁能和袁粉花被袁海愤怒不可抑制的表情怔住了。他们也被袁海的话吓住了。

疯女人小芹，就在后头拼命地鼓掌，嘴里嚷嚷着：“好啊好啊……好啊好啊……”

袁能最终冷哼了一声，经过疯女人的提醒，他真的在一棵树上找到了二呆。二呆的脖子真的被一条大蛇绕住了，他不敢动。那条蛇尖尖的脑袋，黑点黄斑的花纹，是条毒蛇。可这条毒蛇也不知咋回事，就是不去咬二呆的脖子，就这样在他的脖子上绕圈圈，像是和二呆耍着玩儿。

二呆已经吓得快昏过去了。袁能心里着急，但他也怕蛇，不敢爬树。袁粉花也只敢不停地咋呼，叫二呆别怕，她更不敢爬树。

他们都将目光投向了袁海。

袁海避过了。他心里对袁能和袁粉花有深深的怨气。

“海子啊。你和二呆也是兄弟，他要被蛇咬死了，你心里也难过不是？”袁粉花就过来讨袁海的好，还叫袁海放我下来，她帮着搀扶我。

袁海不说话。

袁能更急了。“海子啊，你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二呆被咬死？那你的心也太狠啦！”

袁海就冷冷一笑：“叔啊，你可是二呆的亲爹。这当爹的见儿子有危险，咋这样怂了呢？”袁海不上袁能的套。可是我看出来了，袁海的额头上一直冒着细汗。

他也担心二呆的安全。

“海子啊，只要你肯救二呆，要什么，和叔说一声就是！”袁能又夸袁海聪明，脑子灵活，打小儿就会捕蛇。只要他肯哧溜哧溜儿地爬上树杈，二呆肯定得救。那条毒蛇也能顺带儿捉了卖钱。

“俺不捉蛇了。香香你都要卖了别人了，俺不挣钱了，还挣啥钱？”袁海眼睛一转，瞧也不瞧袁能。

袁能一拍大腿，咬着牙齿，声音重重地：“行。俺不卖她了，行不？只要你去救二呆，俺就将她卖给你！”

“真的？”袁海一听，眼睛即刻放出亮光。

“俺是你叔，你有啥不信俺的？”

“你得说话算话！”袁海就抬出袁粉花来，“这是叔说的，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