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呆摔着了背。他背上有一根肋骨断了。
本来袁能要将他送了去医院,要我跟着伺候的。可袁粉花不同意。她说袁能要真这样了,就是糊涂了。医院在镇上,镇上人那样多,人多口杂的,保不定我就会逃出去。这风险太大了。
袁能想想也是。结果他想了一个招儿,叫赤脚医生栓住上门,每天给二呆敷药。袁粉花就指使我,每天给二呆喂吃的。二呆的胳膊也扭伤了。
令我意外的是,栓柱也就来了三天。这第四天第五天的,都是春玲过来送药。她当然不会敷,酒将药膏子一甩,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叫我敷。
二呆一点儿不怕疼。我怀疑是不是人傻了,脑神经也跟着就不发达了。反正,他从树杈上摔下来,不能动,但一不哭二不嚷。到了点了,我给他喂饭,二呆还一个劲儿地嘿嘿嘿地笑。
我懂春玲的意思,她对袁海还没死心呢。这不……她送药膏给二呆,又顺便带了几根玉米,放在一个包袱里,说是给袁粉花吃的。
袁粉花就满脸堆笑地来了。她喜欢春玲。现在她的想法儿变了。她不阻挠春玲嫁袁海了。袁粉花希望袁海的媳妇儿能向着自己,能合计着一起干事儿,能成为她的心腹。所以,袁粉花当着袁海的面儿,那是将春玲夸到了天上。
“春玲,来就来了,还带啥吃的?你等着,袁海在池子里捉黄鳝呢,俺去叫他……”
袁粉花屁颠屁颠地就跑到池子边,扯着嗓子就大叫:“海子,海子……春玲来啦……”可她叫了几次,袁海在池子里连个头也不冒。这可让袁粉花上了火。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咚地一声就扔进水里,一边扔一遍吗:“干啥呢,你干啥呢?春玲是客人,你咋这样待客?还不赶紧地给俺上来,俺找鞭子抽你!”
袁粉花巴结春玲,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那就是春玲和哥哥栓柱虽然没爹没娘,兄妹两个相依为命,但他们有个舅舅,这个舅舅在镇上,听说是什么财政所的副所长。袁粉花的儿子也中专毕业了,这些年她费心巴力地供儿子上学也不容易。她儿子学的是会计,袁粉花巴望着儿子能过去镇上,找份事业单位的工作,哪怕是临时工也行。在袁粉花看来,这吃国家的饭,比自己干老板还强,还要有面子。她想拍春玲的马屁,指望她去镇上,和她舅舅好好说合说合。
反正,这好说歹说的,袁海总算是湿漉漉地穿着个短裤上岸了。他的的手里,多了一篓子的螃蟹和又肥又大的黄鳝。我知道,这些螃蟹和黄鳝,海子哥都是去集市上卖的。他现在卯足了劲,一门心地要凑齐六万块的巨款,对他来说,每天超过计划多挣一点,我就能提前得到自由。
袁海快速套上了衣服。我见了,就去找毛巾。袁粉花就拦住我,她笑嘻嘻儿地将毛巾递到春玲的手里。春玲接过去了,但是脸涨得通红。
袁粉花就推了她一把:“你呀,要是要香香那狐狸精一半的机灵劲儿就好了。这从古至今,女追男,隔层纱。你怕啥呀?俺可瞅准了,明年立秋,你和海子就能把正事儿给办了。”
袁粉花说的赤裸裸的。春玲更加不好意思了。
袁海听不下去:“姑,你说啥呢?”他心里更不爽的是,这些天儿来,袁粉花几乎不叫我的名字,不管高兴不高兴,总爱叫我骚货、贱货、狐狸精什么的。袁海为此摔了好几个碗。可今天,当着春玲的面儿,袁粉花老毛病又犯了。“俺说过多少次了。你再说香香是狐狸精,俺就不认你,俺再也不叫你姑,还将你轰走。要是敢再来,俺的拳头可不认人!”
老实说,袁海发火的时候,袁粉花还是挺怵的。
袁能采摘完了猴头菇下了山后,隔了一天,又接到了一个什么命令,梅雨季节要到了,立夏之前,得去村子边修一条路。那条路老坏。如果修不好,雨下多了下大了,会引起山洪。愿能不敢怠慢,虽然满心不愿意,但还是领着几十个壮劳力出发了。和上次采蘑菇一样,这一次也没有袁海的份。去村口修路,是县里拨款,虽然村里截留了一部分,但每个壮劳力每干一天活,就能得到一二百块的收入,还有香烟发,有酒喝,这对村里人来说简直就是美差。袁能在村里拉帮结派,借此慢慢地将袁海孤立起来。
袁能不在,袁粉花一人不敢和袁海单挑。她不想吃亏。听了海子这样说,她就后退了几步,站在春玲身边,慢悠悠地笑:“海子呀,姑是替你心急哦。春玲长得俊,人啥活儿都会干。哥哥呢会看病,舅舅又在镇上当官,这打着灯笼也难寻的好事呀!人家春玲在咱村上,多少后生喜欢想追她当媳妇?可她就是瞎了眼瞅上你了!你说说,你得前辈子干多少好事儿这辈子才能修来这样的福气?”
她说,这要不是被我这个狐狸精迷住了,失了魂,正常的人可干不出这样的傻事来。放着一个现成的金块块不捡,偏偏瞧上了一个土疙瘩!
海子不想听下去了。他径直就地春玲道:“药膏送来了是吧?那你回家去吧。”这分明就是下逐客令了。
海子的话让春玲很尴尬。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袁粉花就来打圆场了。“海子啊,人家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