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就看了我舅舅一眼。
我舅母呢,就踢了一下我舅舅,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不知道香香被拐过吗?她留在村里不是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我舅接收到了我舅母的眼神,就闭了嘴。
我舅母就看着我,一张脸儿笑嘻嘻的。“香香啊,你舅舅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啊,反正你也这么大了,女孩子家嘛,以后横竖是要嫁人的,这早嫁也是嫁,晚嫁也是嫁,那还不如早点找个好人家……”
她就叹了一口气,说可怜我,好好的一个姑娘,人也长得这样漂亮,却被那挨千刀的人贩子拐进山里去了。不过,我舅母叹息完了后,又说这是我的命,是我的命不好。我娘的命不好,我的命也不好。“香香啊,你听舅母的,赶紧的,找个人,结婚,成家。你舅舅将你叫回来,其实就为的这件事。”
啥?
我舅舅又开口了。说也是巧了,就在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有个年轻人,家里也富裕,也是一个独生子,这年轻人还有个手艺,是个木匠。他家放出风声来,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儿子,彩礼十万块,一分不少。我一听,就纳闷了。“舅舅,既然他家也有钱,难道还找不到姑娘吗?”
我舅舅就有些尴尬:“那个年轻人啥都好,就是有一样,打小儿落下了残疾,是个小儿麻痹症患者。不过,这也没啥妨碍,反正过日子又不看得外表。那个年轻人忠厚、老实、肯干……你嫁了过去,人家不会欺负你……”
我终于明白了,啥都明白了。原来我舅舅叫我回去,是为了劝我嫁人的。不,他这是变相儿地逼我。因为他啥都张罗好了,就等着我点头了。我就冷笑一声,问我舅舅:“我要是答应了,那他家出的十万块彩礼钱,到底给谁呢?既然我爹娘都死了,奶奶也不在了,那我就是孤女一个,这十万块钱也应该是我自己收了吧?”
我说这话,其实是在试探我舅舅。
他听了,一下就急了。“香香,咋能是你收呢?当然是我和你舅母收这彩礼钱呀?你没了爹娘,又死了奶奶,我们可不就是你的亲人吗?”
我的心里更在冷笑了。我舅舅没照看我过一天,为没我花过一分钱,凭啥这钱他收?这话,他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呵呵……亏我刚才在他们俩的忽悠之下,还差点心软了。
这还没完呢,我舅母又上阵了。“香香啊,我们就算拿了你的彩礼钱,那也不亏了你。你想啊,从此以后,你嫁了过去,就算有个娘家人了。你有舅舅舅母,还有两个表哥。这要以后,你被欺负了,只管回来找我们。我们给你出气!”说完,我舅母又叹了口气,说我的两个表哥也大了,虽然他们早早就出去打工了,但这几年过去了,也没挣出个什么钱来,家里的亏空还有不少,只是看着外表光鲜。“香香啊,那十万块彩礼,也是留着给你两个表哥娶媳妇用的!”
这人要多无耻,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的心里,实在气坏了,恶心坏了。难道我叶香就是一个物品?你们合计着人家的十万块彩礼,就将我忽悠回来,将我卖个那个瘸子?我并不歧视残疾人。但是我舅舅这样的行径,让我恶心的只想逃离。
我啪地一声将筷子摔在饭桌上。“舅舅,舅母,这是我叶香最后一次来你们家,以后,我不会再来了!”说完这话,我就要出去。
“嗨!你这孩子,你干啥呀,干啥呀?”我舅母见我扭身要走,又想拽住我的袖子,就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香香,你疯了?她是你舅母!”我舅舅知道我要跑,想提前将门关上。但是晚了,我已经走到门边了。我扯着嗓子告诉他们。“你们算是人吗?我爹妈我奶都死了,你们还来算计我!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回来,你给我回来!”我舅气急败坏地在后头追我。
“你不是我舅舅!”我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拿起地上的石块朝他掷去。说完这话,我就赶紧一溜儿小跑到了路上。从此以后,他们和我就是陌路人了。我没有这样的舅舅舅母。
走到半道儿上,天忽然下起了大雨。我懊悔来的时候急急忙忙的没带雨伞。虽然前头不远就是我家了,但这会儿为了躲雨,我还是躲在了桥洞底下。我巴望着雨快点停下,我好去坟地给父母上香,然后,我就走人了。
我没想到,当我蹲在地上郁闷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时,有人一下从背后抱住了我。我低头瞅了一下,这是个男人,他的手脏的没法说。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流浪汉。我奋力扭着腰挣脱了,转身一看,果然背后有一个流浪汉,他露着没牙的嘴,对我嘻嘻地狞笑。我心里又紧张又懊悔。我懊悔自己只管躲雨,也没好好看看桥底下究竟啥情况,有人没人,是好人还是歹人。我听我奶奶说起过,村口不远的桥墩下,常年住了一个流浪的光棍。看这样子,这光棍就是他了。
我想跃上去,跃上桥面,可这流浪汉拽住我的裤子,就是不放手。没办法,我只好喊救命。真的有人过来了。我抬眼一看,心里一个咯噔,来的人是我的舅舅。这是前有狼后有虎啊!看着桥底下的河水,我想也没想,扑通一